在等待进攻的功夫,石敢做了个滑竿,这下派上了用场,两个黑衣卫抬着秦雷从山林里出来,颤悠悠的走在山道上。
夏遂阳好奇的问道:“殿下怎么让那那几个弟兄蒙混过关的?”
秦雷嘿嘿一笑道:“把样子弄得凄惨点,身上多抹点鸡血,再让乐先生配点药,半个时辰内,那就是死人。”
夏遂阳点点头道:“您又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把尸体抬回去呢?”
秦雷微微一笑道:“自古战阵厮杀,只要有条件,就一定会收殓袍泽的尸首。若是可能,甚至连对方的尸首也会收殓的。”
“这是为何?”对武林人士来说,这种跨专业的事情实在不好理解。
“因为……下一刻阵亡的可能就是他们……”秦雷轻声道:“也算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吧。”
简单的修整片刻,并没有黑衣卫阵亡,只是有几个轻伤而已,并不影响行动。黑衣卫便结成行进队形,拱卫着王爷快速离开了这个地形险要的谷口。
离开山谷没多远,有耳朵尖得斥候惊喜道:“道左山林中有很多战马1
秦雷微一琢磨,笑道:“这是公良兄留给咱们的交通工具,别客气啦。”怕暴露行踪,他们的战马都留在了楚山,正愁该用啥赶路呢。
几个斥候笑着应下,闪身进了山林之中。没多会儿,便干掉了看马的齐军,牵着几匹头马回到了山道之上,其余战马自然而然的跟了出来。
一行人各自找匹战马骑上,行军速度立时大增,很快便离开了楚山山脉。
船儿过水无痕迹,河畔的风轻轻吹,还有鸬鹚下水的声音。
云萝从睡梦中醒过来,已经是天光大亮。舒服的伸个懒腰,再打个美美的哈欠,便把趴在床边椅子的秦雷惊动了。
一看自己的好朋友安然无恙,云萝公主十分的高兴:“你没事儿了?可担心死人家了。”
秦雷呲牙笑笑道:“基本上吧。”
“太好了!我饿了……”见秦雷真的没事了,简短的庆祝后,她便关心起自己的肚子来。
秦雷努努嘴,石敢便将一碗泡好的糊糊端到云萝面前。
云萝一看那碗里说绿不绿、说黄不黄、粘了吧唧、稠了呼哧的玩意儿,撅嘴道:“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鹅肝枸杞粥、灌汤蟹黄包。”
秦雷翻翻白眼道:“只有这个,爱吃不吃1
“我吃还不行……”云萝委委屈屈道:“这么凶干嘛?”若是被长公主殿下见到,下巴都会掉到地上……向来娇纵的弄玉公主,似乎还从没向谁妥协过呢。
但秦雷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心情激动,他正烦着呢。
云萝端起那碗热乎乎的糊糊,又放下道:“我要洗脸梳头1
指了指船舱外面,秦雷不耐烦道:“到河里洗去吧,还可以照镜子。”
云萝瘪瘪嘴,蜷缩起小身子,楚楚可怜道:“你可坏了……”
秦雷挠挠腮帮子,无奈的对石敢道:“找个盆儿,给她打点洗脸水1
云萝别别扭扭的洗完脸,扑弄的身上地下到处都是水,可怜兮兮道:“帮我梳头吧。”
“自己梳。”秦雷的眼睛一直盯在面前的地图上,头也不抬道。
“我……不会……”云萝双眼溢满泪花,可惜秦雷看不到。
“我只会编麻绳。”秦雷心不在焉道:“绝对的结实耐用,可以让你一辈子不用再编第二次。”
云萝公主终于没了声音。
秦雷心道:‘这世界终于清静了。’便想专心看他的地图,但心里总是安静不下来,不由皱眉抬头看了看,只见云萝紧紧的咬着衣襟,双眼默默地流泪,小脸委屈极了,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看见这小精灵默默的流泪,纵是铁石心肠,也要软上三分,更何况秦雷的心本来就不怎么硬。无奈的笑道:“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哭了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云萝便再也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心里…难过……”
秦雷想想也是,虽然大家都是千岁殿下,但这丫头可不比自己这种野生品种,人家那真是金枝玉叶、娇生惯养,哪里自己伺候过自己呀。不由笑道:“那就哭吧,哭出声来就好受了。”
“人家怕……打扰你……”云萝的抽泣声越来越厉害,小鼻子上还吹起了个鼻涕泡泡。
‘噗嗤’一声,秦雷终于忍俊不禁,从怀里掏出手绢道:“擦擦吧。”
云萝的小脸羞得通红,也不好意思笑起来,接过秦雷的手帕刚要擦拭,却又停了下来,从自己袖子里掏出块粉绢,擦擦眼泪鼻涕道:“人家自己有。”说着便把那块还给了秦雷。虽然还比较懵懂,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也能感觉出那块帕子的来历,所以坚决不用。
秦雷感觉有些奇怪。但如果不奇怪,那就不是女人了。是以也没有在意,将那帕子收回怀里道:“过来。”
云萝也不问干什么,乖乖的爬过来。
“转过身去。”秦雷继续下令道。
云萝便转过身去,感觉秦雷在自己脑后开始鼓捣,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要给自己梳头的。不由甜甜一笑,带着泪花道:“谢谢你埃”
“你不用谢我,”秦雷撇撇嘴道:“没有我,你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
“怎么会呢?是福全推我下去的,而你救了我。”云萝很认真道:“你真够朋友。”说着回头认真道:“你信不信,如果掉下去的是你,我也会一样救你的。”
秦雷笑着点点头,轻声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