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蓝放下茶碗,侧目看向八福晋。
“八弟妹,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话不妨直说,我想或者不想,那是我自己的事儿,今儿个是八弟妹下帖子主动找我的。”
郭络罗氏盯着栀蓝看了须臾,笑着说:“四嫂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吗,都是会变的,弘晖没了,我这当额娘的一时半刻的还没缓过来。”栀蓝语焉不详,反正就是扯吗。
“虽然我还没孩子,但是能理解四嫂的心情,弘晖的事儿虽然我觉得和二嫂没关系,但是前两天四嫂你在宫里差点被太后和皇上责罚这事儿,二嫂应该一点也不无故吧。”
“八弟妹是和二嫂有什么过节吗?”虽然郭络罗氏没有明说,但是栀蓝却也听出来了,郭络罗氏这是想利用或者自己一起对付太子妃了。
“二嫂要说和我有什么过节吧其实也未必,只是都说我跋扈,可是殊不知二嫂才是最跋扈的人。
明儿个我们府里要办满月酒,孩子的亲额娘虽然只是一个藤妾,但是四嫂你知道她原先是谁的人吗?”
“莫非和二嫂还有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当年皇阿玛南巡,我们爷和二哥都伴架随扈,二哥在江南看上了一个女子,但是二嫂不让,用了点手段把那个女子丢到了我们爷的房里,我们爷收了那个女子。
收了也不过是一个藤妾,收了也就收了,我睁一眼闭一只眼就是了,可是谁成想这女子肚皮真争气,竟然生了一个儿子。”
在栀蓝有限的记忆里,八阿哥好像只有弘旺这一个儿子,大概是和乾隆岁数差不多。
现在这才康熙四十三年,明天满月的孩子肯定不是弘旺。
再瞧着八福晋这态度,是想着借太子妃的手弄死这个孩子吗?
栀蓝就算是再不喜欢太子妃,也不会和郭络罗氏一起去害一个刚满月的孩子的。
“四嫂,那天在你们府里,我之所以针对你们府的李格格,其实四嫂也是故意的吧?”
栀蓝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没想到竟然被郭络罗氏看出来了,不过她倒是不太意外。
毕竟常年生活在皇家内宅的人,谁不是人精啊,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栀蓝不觉得丢人。
“八弟妹当时既然知道了可是也没拒绝。”
“所以我是心甘情愿的帮四嫂,这次呢,也不需要四嫂做什么,不过是和我配合一下,让二嫂找我们府这个藤妾的麻烦就是了。
最后这个人能活下来是她命大,活不下来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虽然是妯娌,但是谁让人家是太子妃呢。”
“八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不叨扰八弟妹了,明儿个你们府里设宴,要忙活的事儿肯定不少。”
“好,那我就不留四嫂了,您慢走。”
两人客客气气的冲着对方甩帕子行礼、告别,把塑料妯娌之间的礼数做到十成十。
从八阿哥府里出来踏进了贝勒府的大门,栀蓝才松了口气。
“去哪儿去了?”
刚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了坐在堂屋正在闲适喝茶的四阿哥。
“回爷的话,去八弟妹那儿串了个门。”
“郭络罗氏说了什么?”
“没有埃”栀蓝下意识地否认。
然而四阿哥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看,栀蓝心虚倒是不至于,就是十分不自在。
“你不想说就算了,内宅的事儿爷也不耐知道。”
栀蓝笑着谢四阿哥体谅,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省的他再不动声色观察自己,然后套话。
八福晋和栀蓝说的倒也不是不能和四阿哥说,关键是涉及到太子妃,栀蓝怕四阿哥在阴阳怪气了。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四阿哥终于没再当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栀蓝终于睡了一安稳觉。
第二天在去八阿哥府的时候,栀蓝把前一天八福晋和她说的话又在心里过来一遍。
很明显八福晋是想着要杀母霸子的,郭络罗氏不想太子妃好过,所以当着那么多皇亲国戚的面儿,利用太子妃借刀杀人,让太子妃栽面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却有点大张旗鼓了。
虽然栀蓝穿越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好多事儿心里也清楚,对于内宅的女人,看不顺眼一个人,想要弄死对方,没那么难。
不要说八福晋看不上的这人仅仅只是一个藤妾了,说句不正确的话,就是栀蓝这种所有宫斗知识風雨文学的人,都能想到一些狠毒的手段让对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八福晋却偏偏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栀蓝觉得这八福晋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到了八阿哥的府里之后,栀蓝把给孩子的满月礼送上之后,就尽量不往人堆里扎。
然而八福晋好像是看出了栀蓝的想法一样,竟然把栀蓝的座位安置在太子妃的下首!
她们这一桌坐的全是皇子福晋,虽然都是体面人,可是也八卦,栀蓝明显感觉到了大家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和太子妃身上打转。
就在栀蓝不自在到想要随意找个借口离开之际,八福晋之前口中的那个藤妾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过来给各位福晋请安了。
请安之后,八福晋郭络罗氏让那个藤妾挨个给大家敬酒。
看起来好像也正常,可是那个藤妾站在栀蓝和太子妃的身后,同时八福晋郭络罗氏也走到了栀蓝身边,冲着栀蓝使眼色。
栀蓝稍微动一下脚,绊一下那个人,那个人手中举着的酒就能直接洒到太子妃身上,不管太子妃会不会发作,八福晋郭络罗氏肯定会发作。
趁机打几板子,郭络罗氏杀母霸子的目的就能达到了。
但是栀蓝却装作没看到八福晋的视线,不仅如此,还挪了挪脚,避免和那个藤妾有任何的接触。
就在这个时候苏培盛冒着腰来了。
“什么事儿啊?”
“爷让奴才来问问福晋,之前爷让您带来东西拿来了吗?”
栀蓝虽然诧异,但是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倒是带来了,就是爷说的没找到,我拿了别的代替,不知道爷会不会怪罪,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和爷说一声。”
“这样也好,那就有劳福晋了。”苏培盛依然冒着腰,不看人但是却随着栀蓝的脚步改变方向,不小心碰到了八福晋。
八福晋没站稳,趔趄了两步,刚巧把刚才栀蓝坐的位置前面的酒壶打翻了,酒也洒到了八福晋带的指甲套上了些,她惊得迅速摘下指甲套扔了。
但是银质的指甲套却已经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