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殿,独孤倾儿抬眼暼了一眼,微微拧了下眉。
不等她细思,夙煜铖已然松开手。
“你去换衣服,我……离开片刻。”夙煜铖语气稍顿。
独孤倾儿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皇叔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皇叔若是有事自去便是,换个衣服而已,倾儿还是办得到的。”
“那便好。”夙煜铖点点头,目送独孤倾儿入内,直到殿门合上,方才转身离开。
夙煜铖离开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刚走不过片刻,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进了殿中。
紧接着,殿中传来了独孤倾儿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太后脸色沉凝,急速朝后殿走来的脚步猛然一顿,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随后,她再次加快脚步,几乎用走跑的速度再往后殿赶。
皇后跟夙煜澹对视一眼,眼中神色皆有些凝重,然后跟在太后身后,快速前进。
在此之后,一大票人神色各异地沉默跟着。
来到后殿,殿中灯火葳蕤,但殿外却没有宫人伺候。
太后想到之前听到的话,脸色愈是难看了几分。
她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紧闭的殿门,厉声道:“把这门给哀家砸开1
几个嬷嬷立时上前,粗鲁地推开殿门。
太后见着,又道:“去,将那不守女德不知廉耻的独孤倾儿给哀家拖出来1
“母后1夙煜澹想阻止,刚出声便被太后一记眼刀子扫了过去,不待夙煜澹继续说,太后冷声道:“怎么,皇上还想护着她?”
“这……,母后,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会?”皇后拧着眉,温驯地问道。
太后目光凌利,倏然扫向皇后,嗤道:“那皇后到是说说,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皇后满脸为难。
她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觉得独孤倾儿放肆是放肆了些,但这等关系着女儿名节的大事,她断然不能做。
只是如今太后正在气头上,莫说她了,皇上说话也不好使。
也怪这个嬷嬷不省事,这般大事竟然不事先说与她听,却在那般重要的场合直接嚷嚷出来,皇后不虞地扫了一旁的嬷嬷一眼。
那嬷嬷吓得一瑟缩,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饶命啊,老奴学知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但这等淫乱宫闱的大事,老奴不敢不报埃”
“闭嘴,你做得对。”太后斜了她一眼,说道,“小小年纪出入青楼不说,还在宫里做下这等丑事。像这等不知检点的女子就应该乱棍打死。”
夙煜澹皱眉,不赞同地道:“太后此话言重了,此事还未定论,怎么能现在就定罪?”
“皇上,这老嬷嬷都亲眼瞧着了,这要还不算定罪的话,那怎么才算定罪?非要将两人捉奸在床,这才算么?”武涵玉站了出来,满脸幸灾乐祸地笑着。
刚说完,就被夙煜澹瞪了一眼。
“武总兵的女儿到是生了副巧嘴。”夙煜澹不冷不热地扫了武总兵一眼,武总兵连忙扯了扯武涵玉,示意她闭嘴。
太后冷哼一声,回头见人还没有拉出来,沉声喝问道:“慢慢吞吞的,人怎么还没有拖出来1
“这……”几个嬷嬷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走出来,小心翼翼地道:“回太后的话,里面……没人。”
“没人?1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人都是她亲眼看着进去的,怎么可能没人?!
那老嬷嬷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将视线收回。
她连连往地上磕头,道:“太后,老奴在宫里伺候几十年,素来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做出这等空口白牙污蔑人的行径,而且对方还是郡主,老奴哪敢胡说埃”
老嬷嬷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老奴用性命担保,独孤郡主确实与一男子偷偷摸摸地进了正殿,殿中还有轻声的说话声。老奴当时吓得不轻,这才连忙跑来禀报太后埃”
夙煜澹道:“既然你说你瞧见了,那人呢?”
“这、肯定是郡主听到有人来,所以跑了1对,就是跑了!不然怎么会没有人呢!
还有那个男人呢,怎么都不在?!
武涵玉道:“皇上,臣女觉得嬷嬷所言有理,定然是方才此处发生了什么事,惊动了独孤郡主,所以郡主才与那个男人提前跑了。太后,依臣女所见,两人必定未曾走完,不若将人先拿住,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水落石出了?”
太后点点头,道:“有理,张嬷嬷,你去。”
张嬷嬷领了命,正欲带人去搜。
使见一道婀娜的身影,不急不徐地自一侧的小道上走出来。
众人还未看清对方面容,那人已经先开了口。
“老远就听到有人在此嚷着郡主的,本郡主又不在此,要请安也离得太远了些吧。”独孤倾儿一边说着,一边迈上台阶,两侧的灯火洒在她身上,将她脸上的嫌弃表情衬得纤毫毕现。
夙煜澹与皇后听着这道声音,脸色一喜。
独孤倾儿自那头来的,是不是说明此事与她无关?
皇后正欲上前,便听得太后一声断喝:“独孤倾儿,你好大的胆子,在宫中行淫乱之事在先,无礼在后,哀家看你是不想活了吧1
武涵玉像是找到了什么靠山一样,冷笑着应和道:“郡主好大的架子,让太后在这寒风之中等了这般久。”
独孤倾儿脚步微顿,迷茫地抬眼看了太后一眼,立刻见了礼,随后一脸不解地抬头看向武涵玉,狐疑道:“武小姐这话本郡主就听不懂了,此处乃是我等宫外之人的临时更衣之处,若无必要不会有人到此处来。”
“就算太后要见倾儿,那只管派个宫人来通知一声,倾儿自然整理仪容前往晋见,哪需要让太后在此等候?太后,您说呢?”
独孤倾儿一席话,直接抹了武涵玉扣来大不敬帽子。
武涵玉脸色一青,正欲动怒,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掩唇吃吃地笑了起来,眼底恶意翻滚,她意有指地笑着说:“郡主好口才,希望郡主等下的口才依旧如故。”
“嗯,会的。”独孤倾儿只当她在夸自己。
成功地将武涵玉气黑了脸。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抬手吩咐道:“去,将独孤郡主拿下,先打下天牢,哀家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