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声音里的哭音藏都藏不住,听得人心里发酸。
独孤倾儿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拧着收走到龙床旁边。
夙煜澹脸色不好,饶是在昏迷中,也眉头紧锁。
司徒翊看到独孤倾儿过来后,便起身往旁边让了些位置。
“师妹,你打算如何做?”司徒翊看向独孤倾儿。
他对毒的造诣不比独孤倾儿,在这方面他只有打下手做帮衬的份儿。
独孤倾儿道:“皇上所中之毒我已经知道了,我需要取一些皇上的血,拿回去做药引。”后面的话是对皇后说的,“只是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倾儿无能,无法救皇上的性命,只能为皇上延缓最多一月的性命。”
皇后捂着嘴哭道:“好。”
一个月就一个月,总比现在就去了的强。
皇后靠在桂嬷嬷的怀里,靠着她的力量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宫里的事情、宫外的事情,都有大堆事等着她决断,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倒下。
皇上现在昏迷不醒,政事必定是无法处理的。
皇后只能够管理后宫,便将前朝的事全权交与夙煜铖。
夙煜铖接了命令,第一件事就是将夙宸?从自己的府里揪出来。
夙宸?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叔这些事有你做主就成了,何必拉着我呢。”昨晚睡昨晚,夙煜铖又一大早就派人来将他从床里挖起来,此时夙宸?说话都在打哈欠。
不是他说,他真不是管理政事那块料。
夙煜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将手中一些简单的政事交与夙宸?,道:“如今京里情况不稳,你身为皇子怎么能够置身事外?这些事就交给你去处理,要办好。本王可不是皇兄,你若是办不好,就等着去军宫里受罚吧。”为防夙宸?故计重施,将事情扔给手下人就不闻不问,夙煜铖不得不先行敲打敲打。
万一真故态萌生,那就别怨他这个做皇叔的心狠手辣了。
夙宸?:“……”
上朝都够他难受的,要是真的再被扔到军营里,夙宸?觉得这比直接要他的命还要歹毒。
不愧是战神,果然心狠如铁埃
夙宸?捧着奏章,苦哈哈地走了。
他一走,夙煜铖也有些坐不住,换了衣服,径直去了独孤郡主府。
自宫乱至今,已有数日。但独孤倾儿一直都把自己锁在药庐里,直到今日都没有出来。正好今日难受有空,夙煜铖便想去看看。
今日看过之后,也不知道下次再去探望,要到什么时候了。
夙煜铖如今暂时掌理着朝政,故此暂时住在宫中,因着后宫都是住的嫔妃,夙煜铖便在朝房之中住了下来。
他刚走出朝房,就被一道粉色的身影拦祝
“皇叔,你要去哪里?”夙清然看到夙煜铖,眼中冒出惊喜的光,却在夙煜铖垂眸看下来时,害怕地低下头。
夙煜铖看着夙清然,不由得皱眉。
“你怎么在这里?”夙煜铖不答反问。
夙清然害羞地轻声道:“这几日皇叔一直在操持政务,废寝忘食,清然知道了很是心疼,所以命御膳房做了些滋补的汤,特意给皇叔送过来。皇叔请尝一尝吧。”
夙清然朝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刻将汤端上来,双手捧到夙煜铖面前。
看着面前的汤,夙煜铖拧起了眉毛。
他看了夙清然一眼,冷声道:“多谢长公主好意,但本王还有事情,长公主若是没事的话就请早些回宫吧。”说罢,夙煜铖看都不看夙清然一眼,带着青竹大步离开。
看着夙煜铖离开的背影,夙清然气得眼都红了。
一旁的宫女见此暗觉不妙。
每次夙清然不高兴,都会拿她们撒气。如果不能赶紧将夙清然哄好的话,那受罪的就是她们了。宫女心下急转,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她小心翼翼地劝道:“长公主别气,这几日朝事繁杂,想必殿下是有要事,这才急着离开吧。”
旁边的宫女也是个机灵的,闻言立刻道:“对对对,奴婢听说这几日淮王殿下连朝房的门都不曾出,吃睡都在里面,有时候甚至还要熬夜,想必淮王殿下确实是事多吧。”
夙清然闻言心里好受了些。
她收敛起脸上的怒意,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这样吧,皇叔辛苦本公主也不能不体贴些,走吧,咱们去看看父皇的情况如何了。”
……
独孤郡主府。
独孤倾儿刚从药庐里出来,将新鲜出炉的药丸交给司徒翊,让他赶紧送进宫里。
夙煜澹已经昏睡了三天了,如果再不服药,就算有这药,也延缓不了性命的。
司徒翊接过药,立刻入宫。
送走司徒翊,独孤倾儿正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听到身后的街道上传来阵阵的马蹄声。独孤倾儿下意识地回头,就见夙煜铖正朝她快速靠近。
“皇叔1独孤倾儿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眉开眼笑地跑下台阶,跑到夙煜铖的身边站定,欣赏地看着夙煜铖,问道,“皇叔不是在宫里吗,怎么有空出来了?”
虽说她这几日都在药庐里,但夙煜铖的情况她多少是知道的。
本打算等休息好了,就入宫去看他,不想他竟然先来了。
夙煜铖勒住缰绳,待马停下来后翻身下马,交缰绳交与青竹。他温柔地看着独孤倾儿,道:“今日正好有空,故此特意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药可制出来了?”
看到独孤倾儿点头,夙煜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倾儿果然厉害。”
“这是我的看家本事嘛。”独孤倾儿被夙煜铖夸得心花怒放,得意地拍着胸脯,道,“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我师傅就要从地里爬出来打我手心了。”
说着,独孤倾儿又歉意地低下头,道:“可惜,我的实力还是比不过我师傅,要是换了他老人家,这毒说不定就能解了。”
但老谷主已经不在了,如今再多的感慨也无济于事。
“谁说你能力不好?”夙煜铖看不得独孤倾儿伤心,劝道,“这世间在制毒解毒上能够比你还厉害的只怕绝无仅有吧?皇兄他……”夙煜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
时运不济,他们怨不了旁人。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好不容易来抽出空来看你,你就让我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吗?”夙煜铖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