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表情怔怔的。
而姜薏也继续说:“你们之间,顶多也就算是扯平了,他从前那样对待你,如今也救了你的命,你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何棠虽然迟疑,却也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姜薏说的对,这件事困扰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这不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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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里。
金伶和护工一起将张乾从病床上扶起来,靠在床头上。
文件几乎快要摆满了病床。
护工笑着说:“张先生真是一分钟都停不下来工作,您也该多休息,这样才能恢复的好。”
虽然道理是这样,可张乾并没有听护工的。
金伶本也想跟护工一样劝他几句。
却被张乾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她与张乾这些年来培养出的默契,只消一个眼神便懂。
张乾是在告诫她,让她闭嘴。
金伶的嘴唇嗡动了几下,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
她将其中的一份文件从病床上拿起来,把其中的细节与张乾对接。
不知道是不是金伶的错觉,自从何棠来过,张乾便开始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在状态。
就好比她手头上的这个离婚案子,原本张乾的切入点已经条理清晰的做好的计划。
可刚刚说过的话,这会儿他却全都忘了,突然提起了无关紧要的细节。
这样的疏漏让金伶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他跟在先生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出过错。
那他当先的心不在焉,又是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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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何棠来过的事,无人提及。
林纾语办完了手头上的事归来,也和往常一样,留在病房里细心照顾,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夜里,张乾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
林纾语从一旁的陪护床上起身,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一脸关心的询问:“阿乾,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张乾自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顾不得伤口拉扯的疼痛。
他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那里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对于林纾语的关心,他充耳不闻。
脑海中还停留在刚刚的画面上。
画面里,何棠被人分尸,尸体藏在了一个年久失修的公共卫生间里,血气冲天。
他曾经经手过一个这样的案子,不知道为什么,梦里何棠竟然成了这个案子的主角,让他不寒而栗。
林纾语还在一旁不断的询问,张乾这才抬起头,对她说道:“我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林纾语这才松了一口气出来,劝慰道:“做噩梦也实属正常,毕竟你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场面,明天我会和主治医生聊一聊,看是否需要给你请一个心理科的医生过来,帮忙看一眼。”
张乾却直接拒绝道:“没那个必要,你先睡吧,我缓一会儿,没什么事。”
林纾语哪还有睡意。
她干脆披上了外套,来到张乾的病床前,握紧他的手,说:“你睡不着也没关系,有我呢,我过来陪你,我们聊聊从前的事,或许就能让你放松一些呢,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