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年纪大了,见了熟人都依依不舍,说什么也要留顾涟吃了饭再走。
顾涟几次推脱,最终还是崔姨笑着说道:“小顾你就别客气了,昨晚老爷子就把自己宝贝的白酒给拿出来了,本想着让外孙女婿陪着过过酒瘾,哪知临时有事没喝上,今天你来了,他是不会再放你走的。”
崔姨玩笑着说出这番话后,顾涟也只好笑着答应:“既如此,那我就陪您老喝点?”
姜老甭提多开心了。
崔姨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姜老也一直在劝顾涟多吃。
老人家用公筷夹了满满的一碗菜给他,并说道:“国外的那些东西,怎么能跟我们比,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再看看咱中国的饮食文化,这才叫文化呢。”
顾涟眼睛都笑弯了:“的确,我这中国胃啊,刚去那几年是真不适应,不过好在后来家里来了个中国的保姆,我这才偶尔能吃上几顿,也算是能解个馋。”
说着,姜老将一块蟹粉酥送到了顾涟碗里:“你尝尝这个,这可是小崔的拿手菜,我们家小薏最好这一口。”
顾涟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满嘴蟹黄的香味。
他点头说道:“嗯,好吃的很,在国外那会儿,霜华自己还研究过怎么做呢,我也跟着吃了几次,只是没有崔姐的手艺这么好……”
顾涟的话没说完,姜老就皱起了眉角来。
他说:“可我记得霜华不是蟹子过敏吗?她小的时候来我这儿,可从来都不吃这个的。”
顾涟拿着筷子的手势顿了一下。
他将蟹粉酥放回了自己的碗里,这才有些失神地说道:“您看我这记性,那可能是我记差了。”
姜老倒也没说什么,只一直劝顾涟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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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顾涟,姜老有了些醉意。
一个人靠在沙发里,看着外面又阴了天。
崔姨在厨房里收拾完了,这才卸下围裙,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在对面的沙发里坐下。
崔姨说:“蟹粉酥寒,您下次可得少吃些,今天也吃的太多了。”
姜老微微有些失神。
她沉默了片刻,不禁问道:“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记得霜华小时候,是碰不到蟹粉酥的,说是吃一点都会食道水肿,是半点都不能碰的。”
崔姨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些上好的羊绒毛线,正在用最古老的方法给姜薏织着毛衣。
她头都没抬,就说道:“您没记错,她是吃不了,有一次,我做了蟹粉豆腐,她只吃了一口,就吐了半天,事后还拼命的用水漱口,那事后嘴巴还肿的老高呢,所以打那以后,只要她来,我就注意了,深怕把别人家的孩子给吃坏了,要担责任的。”
姜老的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说:“我记得她刚回国那会儿,在姜薏的房子里住过一阵子,你记不记得姜薏曾经收到过同学寄来的恶作剧玩偶那次?”
崔姨抬头看了他一眼:“记得啊,不是刚巧我们俩去看她们,碰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