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回国呢?”萧栩问道。
祝欢苦笑:“钱我收到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哪怕多么的不体面,但至少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可当我准备购买机票回国时,我的证件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萧栩问。
祝欢却摇头:“我不清楚,在语言沟通都有障碍的情况下……总之是和信誉有关,因为我之前不断的犯病,做过什么,我自己也不大清楚,加之沈永辉走后,我才发现,他竟然用我的身份在美国做了许多的事,欠了钱不说,我的信誉值全被毁了,这是我猝不及防的。我当时去求助过国内的大使馆,在他们的帮助下,依旧无法顺利回国,我崩溃了……”
萧栩和温岁寒对视了一眼,后果可想而知。
“后来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我就这样被滞留在了那里,因为精神疾病,我也找不到工作,靠姜矜时不时寄过来的生活费熬了余下的几年。”
温岁寒问道:“那祝英呢?她知道你在国外的那些情况吗?她没有选择去接你回来?或者想法子把你弄回来?”
祝欢无奈摇头:“后来,祝英也变了,她知道我在国外的惨状,可国内她的日子也不顺利,我不想麻烦她。”
“什么意思?”温岁寒问。
祝欢的眼泪流的更汹涌,她垂着头,说:“祝英说,她也要生活的,我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联系,无论是顾涟还是西辞都会怀疑的,为了不让她身份泄露,我只能选择与她斩断联系,我一个人遭罪也就算了,何苦还要再带上她呢?我的孩子还要指望她这个母亲养大,就算我回去又如何呢?还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吗?我很清楚,不可能了……”
萧栩也跟着叹息,可还是问:“你说你的信誉出了问题,一直回不了国内,可最后怎么又回来了呢?”
祝欢用带有梅花图案的纸巾擦了眼泪,带着鼻音说道:“后来阿矜死了,从此我断了所有的收入,我再一次沦为流浪者……那个时候,我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我只想死,我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信念,开始自暴自弃,无所谓什么尊严,什么梦想,活到哪天算哪天吧,我继续流浪,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直到我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华侨同胞……”
“那位值得尊敬的华侨姓金,是位久居美国的老人,他孤苦无依,无儿无女,最大的心愿就是死了以后,能让自己的骨灰回国,可这件事他找不到可靠的人为他去办,后来,他遇到了我。”
“我那个时候在大街上守着一条毛毯,等待好心人经过能施舍我一块面包。金先生开着车从我身前经过,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发现了我,他走下车来,用国语问了我一句,是不是中国人?我点头说是……他了解了我的经历后不禁唏嘘,于是她帮助了我……”
“是他带你回来的?”萧栩问道。
祝欢点头:“确切点来说,是我带着他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