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业力’还能遥控手枪?”罗梵又惊又喜,忍不住好奇道。他嘴上出言询问着,私下里则暗暗发劲,试图再次冲破禁制,恢复自由。
可是,这一回却与以往不同:先前的“业弹”入体,会不断扩散、蔓延四周,但随着影响面积增大,“业弹”的能量也随之摊薄、减弱,这亦是为什么上次他能一举破关的原因之一。但今次的五枚“业弹”没入身体后,并未四下侵蚀,而是牢牢禁锢住“中弹部位”,凝聚不散,在罗梵接连多次的“业力”冲击下,始终岿然不动,坚若磐石。
力强则破,力弱则囚,世间的道理往往就是这么简单、明了!
那灰衣男子乍闻此言,先是神情一愣,随后便马上明白了一切,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还只是个‘新晋觉醒者’。难怪,难怪……”自说自话的同时,他微一扬手,那支黑枪顿时像被磁铁吸引一样,“嗖”的一下腾空而起,稳稳地回到他手中。
这一手隔空取枪的技法,并非灰衣男子刻意炫耀本领,而是经过几次短暂交锋,他已经下意识地对罗梵的潜能和实力心生忌惮;尽管对方现在四肢受制,倒地不起,可他依旧不敢放松警惕,贸然接近。
拿回自己的武器后,那灰衣男子战意尽消,把黑色手枪往腰间一插,朗声道:“打赢一个‘初学者’也没什么意思,等你多练几年以后,咱们再来一决高下吧。”说完,转身即走。
自己的格斗技巧和“业弹”威力明明都胜过对方,可是,却处处被他的“诡异能力”所压制;而眼下胜负未分,对方的言语中又明显流露出不屑再与自己较量的意思,此种傲慢之举自然令罗梵甚为不服,怒极反笑道:“喂——小子,你尝到一点甜头就想跑,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那名灰衣男子正欲离去,听到这番话,又转回身来,讲道:“你已经毫无胜算,不要再逞强了。”
罗梵闻及此言,又是冷冷一笑,眼眸中寒光闪现,杀气四溢,沉声道:“有没有胜算,要打过才知道。”话毕,只见他大吼一声,猛地迸发劲力,整个人登时从草地上一跃而起。
那名灰衣男子没料到面前这位少年的战斗意志居然如此顽强,尽管他已从对方蹦起的动作上看出:罗梵此刻只是用“业力”冲破了左腿和右臂的禁锢,其余部位还是动弹不得,但他仍被对方这股绝不服输的气势所感染,原本平复的斗心又被重新挑起,莞尔一笑道:“看来,今晚若不将你彻底击败,我是走不了了。”说着,他从腰间拔出手枪,运足十成劲力,黑洞洞的枪口再次瞄准目标。
“业弹”将发未发,强大的威势已扑面压来,这是灰衣男子誓要击败敌人的最好证明,也是他给予罗梵这位对手的最大尊重!
“这样才对嘛......”各处要害尽被敌人的枪口锁定,仅剩一手一脚能用的罗梵非但凛然无惧,反而神情亢奋,热血沸腾:“要打就打个痛快!”言罢,便欲纵身扑向灰衣男子。
可就在两人即将动手的时候,一道强光突然从斜刺里照射过来,晃得罗梵眼前一花,不得不暂时收势、停手,静观其变。
“什么人?在那儿干嘛?”随着强光照到了罗梵脸上,一个粗狂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跟着又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对方显然是被他二人发出的声音吸引过来的。
罗梵举起手掌,遮挡住照射过来的刺眼强光,同时朝声响处定睛观望,片刻后,终于看清楚是三名巡逻的警察正向自己这边走来。确定来者身份后,他第一时间扭头瞄向灰衣男子,却发现对方早已趁着警察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之时,以暗灰色的外套作掩护,悄然融入黑夜当中,消失无踪了。这时,现场只剩他一个人呆立原地,此种情境之下,确实显得相当可疑。
不过,相比刚来“人界”时的一无所知,现今的罗梵通过各种新闻和电视剧,业已对“警察和法律”有了粗浅的认识,亦晓得“拿贼拿赃”的道理。故此面对三名巡警,他没有半点惊慌,反倒是迎着对方质疑的目光,理直气壮地回应道:“锻炼身体,不允许吗?”
其中一名高个巡警关掉了强光手电,半信半疑地问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锻炼身体?”
“对呀,这个地方多好啊!”罗梵假意舒展手臂,轻轻晃动了两下,接口道:“又偏僻、又安静,没人打扰,空气还很清晰,正是锻炼身体的绝佳场所。”扭动手臂时,他隐隐察觉后背、右腿和左臂的麻痹感大减,似有复原的迹象,心里暗忖:“中弹处开始自行恢复,说明‘业弹’的禁制力正在消解,但不知是那家伙主动解除了桎梏,还是此能力有失效限制......亦或是距离也有影响?”
正当他思绪飞转之际,另一名年纪较长的巡警注意到了那棵先前被罗梵以“业力”洞穿了躯干的大树,转而出言询问道:“这是你干的吗?”
听到这句问话,罗梵的脑海中立马警觉地闪过“破坏公共财产”六个字:“哼,想诓我认罪?门儿也没有啊!”心念至此,他随即佯装无辜地答道:“怎么可能?我哪有这本事。”
“那你看到是谁干得了吗?”高个巡警从旁插话,继续追问道。
“没看到。”罗梵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平声说:“我今天到这里的时候,那棵树就已经变成这样儿了。”
趁着两位同事问话的间隙,第三名巡警绕着大树转了一圈,勘查完毕后,回来对年长的巡警小声道:“树干上的破洞足有一米多深,绝非人力所为。这少年两手空空,什么器械都没有,不可能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