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梵认真听罢对方之言，思索半晌后，蓦地眼眸一亮，说道：“我知道它是谁了1

穆小玲柳眉上翘，振奋道：“你已经知道：操控同学们的那个妖魔是谁了？”

罗梵得意一笑，平声道：“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另外，那玩意儿也不配叫妖魔，只能叫妖物1望着对方一脸茫然的表情，他又续道：“女人，你听说过‘食念怪’吗？”

穆小玲回忆了一下，讲道：“似乎有点儿印象。我记得：‘食念怪’是一群只有米粒大小的微生妖物，汇聚在一起所形成的‘聚合生命体’。它们拥有共同意识，能够自我分裂，有点儿像人类世界里的细菌。”

罗梵接过话棒，言道：“没错。因为它们太过弱小和低等，所以，只能寄生在其它大型物种的身体上，通过吸取宿主的怨恨与恶念，不断地繁殖、扩张，这也是它们为什么叫‘食念怪’的原因。”

穆小玲念及适才见到过的两类学生宿主，又问道：“既然如此，不是应该‘食念怪’的寄生数量越多，宿主本身剩余的意识就越少吗？为何相比之下，反倒是咱们班的同学，被操控的程度更深呢？”

罗梵嘴角上翘，言道：“其实，严格来说：‘食念怪’的能力并非操纵，而是影响。”

“影响？”穆小玲听得愈发糊涂起来：“我明明看见：人都昏迷了，却还能站起来攻击你，这肯定是‘操控’啊1

“你懂什么？那不过是趁宿主失去意识，暂时借用而已。”罗梵白了对方一眼，低声讲解道：“要想时刻压制宿主的意识，完全操纵宿主的身体，将会消耗极其庞大的能量；对于只求生存和繁衍的寄生体来说，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因此，‘食念怪’通常只会给宿主种下几个简单的指令，除非涉及到指令的内容，其余时间宿主都是百分百自由的。”

“哦——原来如此。”穆小玲一拍大腿，明白道：“咱们班同学身上的‘食念怪’仅有一个核桃大，所以，它们的影响力也相对有限，只能直接命令同学们对你进行简单、死板的攻击，却无法让他们打心眼儿里认同这个指令，从而自主思考，想办法杀死你。”

“不错、不错，你理解地很快。强行违背宿主的意志，操控其身体，会大幅消耗本应用于繁衍和扩张的能量；对‘食念怪’而言，这样做得不偿失。”罗梵撇了撇嘴道：“不过，据传言：随着‘食念怪’在宿主身上不断繁殖、扩散，它们对宿主的影响也会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着痕迹；慢慢地，这个强行植入的指令就会逐渐渗透进宿主的意识和思维，让他认为全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并且要竭尽所能地去实现它。”

一想到那名男生煞费苦心，机关算尽，只为替脖颈后的“食念怪”杀死洛子霖，穆小玲就感到一阵后怕：“照你所说：‘食念怪’只关心自己族群的繁衍和续存，那它们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干掉你呢？”

“当然是有人恨我喽。”罗梵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就告诉过你了，‘食念怪’是以吸取宿主的恶念和恨意而生，它们下达这种指令，九成九是因为‘指挥塔’所在的那个宿主对我恨之入骨。”

“指挥塔？”穆小玲又是听得一怔。

罗梵顿了顿，接口讲道：“顾名思义，‘指挥塔’就是这群聚合妖物的大脑，通常都寄居在‘原初宿主’的身上。”

穆小玲好奇地追问道：“这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罗梵活动了一下肩膀，平声道：“尽管‘食念怪’算不上妖魔，但它们的骨子里仍然会遵循妖魔的法则——以强者为尊；无论扩散到多少个宿主的身上，始终都会听命于族群里的‘指挥塔’。根据它们这种繁殖习性，诞生‘指挥塔’的群落一定是力量最强盛、繁衍最快速的，而这片群落只会寄生在最吸引它们的‘原初宿主’体内。”

“你的意思是：这位原初宿主对你恨之入骨，才导致其他人皆欲杀你而后快？”穆小玲似乎搞懂了其中的逻辑，但转念一想，又奇怪道：“不对呀，小洛？”

罗梵轻哼一声，反问道：“哪里不对了？”

穆小玲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怎么会对‘妖魔之事’记得如此清晰？”

“坏啦！一时说得兴起，把这茬儿给忘了。”罗梵干笑两声，顺嘴胡编道：“呃——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你之前不是给过我一个业余‘猎魔人’交流的网址吗？我凑巧看到有人在上面发布分析‘食念怪’的文章，觉得很有意思，就多瞅了几眼。”

穆小玲眨了眨眼睛，依旧将信将疑道：“还是不对。你说的那篇文章我也看过，上面并没有图片可供参考，更不如你了解的这么详细。”

罗梵暗暗苦笑：“当然不能告诉你，我在魔界见过它们了。”想罢，出言糊弄道：“你哪有我看得仔细，人家上面讲得多清楚；根据文字描述，至少有八成相似，错不了的。”

穆小玲想了想，亦觉对方所言有理，遂调转话头道：“如果真的被你猜中，那咱们这回可是遇上大麻烦了。根据那篇文章的记载：‘食念怪’最善长散播怨妒与仇恨，它们在人类历史上繁殖最快的时期，无不伴随着惨烈的宗教屠杀与侵略战争。在距今一百多年前，它们曾经寄居在普鲁志元首——鲁道夫.亥特勒和大倭国首相——东条佐机的身上，使这二人坚信：自己的种族最为优秀，其余人种皆是劣等民族，理应被他们奴役和消灭。结果，在他们的煽动和感染下，两国民众几乎全都变得狂热而疯癫，甚至向全世界宣战，最终更差点葬送掉整个人类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