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吹上天，二流高手别碰瓷宗师境！”</p>

“哈哈哈！”</p>

嘻笑中，说书者话锋一转：“但是——”</p>

“金三娘当众抢尸，摘星阁侠义高手不忍见英雄落到死无全尸的下场，拼命阻挠，终于赢了。忽然——”</p>

“砰！”</p>

说书人一敲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

“切！”</p>

大堂里嘘声此起彼伏：“这故事讲几回了，你也不嫌烦。皇帝重金请高手，摘星阁阁主跟石崇左联手对付闻人决，闻人决败退，临走前朝曲钰尸身挥一掌。”</p>

“然后呢？”</p>

“然后，剑圣王耳来了。你说玩归玩，闹归闹，他抢尸体就跑。以至于曲家空棺葬流山。”</p>

“许是大人物的癖好吧。”</p>

尊重，祝福。</p>

茶尽，客走。</p>

望着窗外白影，青裳男子摇摇头，低头收拾桌面，下一刻，高台的说书者踏入包厢：“咦，主子呢？”</p>

“时间晚，回去了。”</p>

“又晚一步，哎呀，你说主子到底啥时候能出师啊。”</p>

“谁知道呢。”</p>

另一边，沈裕闲庭漫步，手里挂绳，绳下绑一壶酒，两个油纸包。</p>

细雨轻轻，幕篱白纱荡着一重重湖面春风的波澜，影影绰绰中可见身段风流。不知不觉，人已至湖畔。</p>

此时，一位戴着头巾，簪俏皮野花的姑娘瞅见他，立刻招招手。</p>

“沈公子，就等你了。”</p>

她左眼周围有一块铜币大小的黑斑，大大方方敞着。沈裕走入船舱，顺手递给她一纸包：“醉客居新出的烤鸭，尝尝喜不喜欢？”</p>

“公子太破费了。”</p>

话虽这么说，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显然很开心。</p>

小船摇晃，细雨落湖。</p>

沈裕望着湖面水花，心情平静。</p>

船家热情，聊着最近碰见的奇葩客人，又说城里哪家馒头最好吃，昨日碰见刘府三小姐赏她一串钱……</p>

“阿澶，你想不想找家人啊？”</p>

“啊，不想。”</p>

曲澶无所谓开口：“阿娘临终前让我靠信物找爹爹，可是，我能自己生活，他又没养我一天，我找他干嘛呢？讨晦气啊？”</p>

“而且我跟你说，我朋友小娟，她整天嚷嚷着找爹爹。结果呢，亲爹要将她嫁给一个五十多的老男人当妾，惨的咧，还不如不找呢！”</p>

“有个书生说，命里无时......什么来着？”</p>

她敲敲脑袋，沈裕自然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p>

“对，既然分开，那就是没缘分嘛。”</p>

曲澶，端州府一名划船人，据说从小跟着娘亲一起离开淮州，到端州生活，靠划船卖茶叶蛋维持生计，日子一天天清贫，却安稳。</p>

沈裕望着天青雨幕，又听见她嘀咕。</p>

“那书生挺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