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中的事提上日程。</p>

周娟一直相信李毓，觉得他肯定能读高中，可真正确认那一刻雀跃情绪仍旧不受控制。</p>

办理入学手续前，杨宁决定带着他们参观校园，首先是教室，再是水房，寝室。</p>

教室墙面掉白灰，陈旧桌椅“咯吱咯吱”响，一些桌角垫着石头，上面吊扇静静垂着，写板书的老师看见窗外杨宁，颔首，再继续教书。</p>

“学校老师性格不错。”</p>

“咱们教学环境偏远县城跟大城市比不了，但师资不错，刚刚的是艳玲老师，学生平时下课可以打乒乓……我们看看隔壁热水房吧。”</p>

热水房就是小小的房间，里面有个装水龙头的大铁桶。</p>

“里面热水限时免费供应。”</p>

一座座宽敞平房是寝室，尚未踏足，浓浓腌菜味弥漫，走入，足以容纳四五十人的通铺映入眼帘……</p>

沈裕皱眉。</p>

杨宁一直关注着两人表情，见此再谈自己想法：“学校学生，除开一些家住县城的，我建议学生住宿。”</p>

“学生来自不同村落，离得近一些三五公里，远一点三十公里，总不能让学生天天走，到后面啥知识不懂反而走累了。住宿的话，学生要自带被褥，带粮回校换食堂的粮票，或者出钱……”</p>

“您家在哪儿？”</p>

“李家村。”</p>

闻言，他沉吟半晌：“我带的班里有一个李家村的学生，据说走路到学校要两小时，来回一趟四小时啊！”</p>

周娟：“是远。”</p>

杨宁惜才，希望新学生能把更多时间花学习上，不要白白浪费天赋：“著名发明家说过天才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p>

“李毓正需要拼搏。”</p>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p>

“寝室环境艰苦，古书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筋骨……”</p>

一番引经据典，再谈《伤仲永》跟《劝学》。周娟鼓掌赞同：“有文化。”</p>

杨宁自觉火候差不多，不由再下一剂良药：“而且山路难走，再遇到猛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p>

“住校能跟同学交朋友，随时问老师问题。”</p>

闻言周娟皱眉考虑，安全问题非常重要。而俊秀男生垂着眼睛不发一言，不知想啥。</p>

不久，一行人到厕所。</p>

厕所臭气熏天，一条条蛆往上爬，苍蝇嗡嗡嗡……</p>

沈裕瞳眸震颤再退一步，两步……最后静静盯着周娟，无声控诉：</p>

你要虐待我吗？</p>

周娟刚刚被杨宁哄得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明，嘴里徘徊许久的“住校”二字吞回肚子。</p>

“妈。”</p>

金玉相击的声音清越，偏带着一些往日难得的柔和，若江南四月细雨：“不喜欢住校。”</p>

周娟理智归零，大手一挥：“既然不喜欢，那咱走读。”</p>

杨宁：……</p>

敢情刚刚的长篇大论全是废话，你的原则呢？</p>

当然，填写走读申请的时候周娟一直盯着表，不敢侧目看看杨宁老师“受伤+不敢置信+哀怨”的眼神。</p>

天大地大，孩子意愿最重要嘛！</p>

村里同样有高中生，回村问问村长咋解决路程问题的。</p>

再不济些，宝珠家住S县，到时候商量商量再说自带伙食费，住宿费看看能不能住一段时间。</p>

手续弄完，杨宁再送他们到校门口：“刚刚忘记自我介绍，我是你的班主任，杨宁。”</p>

“期待你的表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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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