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一年春。</p>

高山上的雪逐渐融化，昔日革命前辈白发苍苍来到高山，得知事情真相。</p>

一具骸骨，立碑，盛赞。</p>

雪山埋葬志同道合者。</p>

见雪如见人。</p>

离开前老者回首，墓碑静静立着一只雪白雄鹰，刹那翱翔……</p>

落幕声音蒙上一层云雾，宛若来自云端，再是彩蛋，幕后工作者姓名跟致谢。</p>

电影结束顶灯骤亮，卫峰瞥一眼靠着肩膀阖眼沉沉睡着的青年，睫羽纤长，颜色深，映衬得皮肤白。</p>

睡了？</p>

“李毓……阿毓。”</p>

男人声音柔和得不行，像是怕惊扰一片花瓣，刚想上前的虎牙眼神惊恐，跟见鬼一样。</p>

不宜久留。</p>

瞧着观者陆陆续续离开，卫峰扫一圈零星几个人，干脆抓着臂弯再半弯腰背着，一路顶着别人眼神离开。</p>

走廊有人商量着要不要再问问隔壁《春花》有没有票，喧闹声里一道身影大跨步离开。</p>

“《春花》拍得太好了！”</p>

“上半场瞧着不错，下半场我一直流眼泪，呜呜。”</p>

“春花真惨啊……”</p>

《高山上的雪》上映多年，剧情观者早一清二楚，因此商量剧情者廖廖无几。观影者满脸兴奋聊着《春花》的剧情，稍微听一耳——</p>

“跳舞梦想”，“身世悲惨”，“坚韧勇敢”等等。</p>

《高山上的雪》剧情一个半小时，夜晚七点半开场，离开剧院九点多，街道飘荡着食物香味……</p>

秋风吹醒青年。</p>

沈裕半眯着眼睛扫一圈，再埋着脸，揶揄道：“卫哥，要绑架啊？”</p>

他尾音拖得有些长，懒懒的，惹得男人瞳眸幽暗些：“嗯，拐回家当……”</p>

“当什么？”</p>

卫峰哼着歌不开口，慢慢走。</p>

沈裕拍拍有点扎手的圆乎乎后脑勺，再搂着脖颈：“味道好香。”</p>

男人脚步顿住。</p>

半晌，馄饨摊里多出两个青年，摊主高高兴兴端上热气腾腾的馄饨，上面洒着一把鲜嫩葱花。</p>

“慢用。”</p>

沈裕首先吹两下，热浪氤氲眉眼，眼睛瞧着更水。</p>

他慢条斯理喝一口汤，卫峰问。</p>

“等下去哪里玩？”</p>

“回校，住校生十点查寝。”</p>

哪怕放假，基于种种因素学校仍然让班长统计留校学生，天天派宿管查寝，时间一到不回寝室等着班长的亲切问候吧。</p>

馄饨皮薄馅大，卫峰一口一颗声音含糊。</p>

“阿毓是大学生。”</p>

青年咀嚼完一颗馄饨，再喝汤，睫羽垂落间想到一件事：“你知道我老师陈何吗？”</p>

“嗯。”</p>

卫峰颔首，陈何跟李毓的师徒缘分，他也有一点作用。</p>

沈裕沉吟半晌，唇瓣翕合：“老师天天忙实验，等他再出山，考核结束后我得做一些必要做的事，到时候可能得很久，很久……”</p>

不能见面。</p>

卫峰幽幽喟叹一声，惆怅：“嗯，不着家的大学生。”</p>

沈裕：……</p>

“我着家，你想干什么？能干什么？敢干什么？”</p>

……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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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