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只比皇后晚两年入的王府，她深知今日皇帝并非特意来玉寿宫看她，因有了这清河，才有这机会。只是，她不理解为何皇后向皇上荐了她。私心里想着，若不是她和那文贵人身体抱恙，想来是不会轮到她的。</p>

自然，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单纯的。既然皇后如此大方，她何不大大方方地接受呢？自己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有了清河之后就更是如此了。于侍寝这种事上，也就更加不强求了。</p>

看女人有些不安，齐天奕率先开口：“朕似乎许久不见宜妃了。”</p>

“皇上国事繁忙，这不打紧的。想来只三月有余，清河懂事与嫔妾作伴，倒是轻松了许多。”</p>

皇帝点点头，觉得她性子极其和婉，又想到清河如此伶俐，心中甚是愉悦，便轻声唤着：“淑禾……”</p>

这两字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晃得宜妃心神荡漾。烛火黯淡，两人共入罗帐。</p>

“皇上正值壮年，嫔妾……嫔妾……”宜妃脱口而出，回过味来再琢磨这话觉得有些臊人，仿佛那一刻大脑不受自己控制似的。</p>

齐天奕十分受用，大手抚上她的后背，将她身子箍得紧紧的。似冬日惊涛拍岸，又像夏日暴雨倾盆，好一阵风卷残云。是春之雨，是夏日头，是云山巅，更是海之谷。</p>

女人紧紧抓起被子，只露出半个头，眼睛定定地看向皇帝。他正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沉默不语。</p>

宜妃许久不似女人了，平日里她只是清河的娘亲，云萝等一众仆人的主子。只有今日，她才真的是一个丈夫的女子。</p>

看吧，这后宫女子就是如此容易满足，只消皇帝些许的恩赐，她们就感恩戴德了。</p>

齐天奕回味过来，像嚼着鸡肋，食之不够味。于是，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女人的笑脸，耳边仿佛也惊现那声称要做降伏真龙的奇女子之类的话。</p>

思绪杂乱，他歪过身子，努力入睡。宜妃在他身后，伸手将他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后贴近他的后背，也缓缓睡去。</p>

夜色渐渐褪去，薄雾缭绕，像一张细密的网，宫墙城楼隐匿在其间。</p>

皇帝才整理好装束，屋外传来童声：“父皇，父皇。”</p>

正是清河公主，只穿了单薄的内衣，小跑着冲进来。齐天奕见了十分心疼，接过宜妃手中的厚衣服，裹住女儿的小小的身体。</p>

随后对着清河身后的宫人训斥道：“朕的叮嘱，只当耳旁风吗？自己出去领罚！”</p>

清河却出声制止：“父皇息怒，饶了嬷嬷吧！是女儿急着见父皇，这才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嬷嬷们服侍得很尽心，若因女儿的过错，惩罚她们，清河心里过意不去。”</p>

他只好作罢，吩咐宫人好生照顾。</p>

“父皇什么时候再来看清河？”</p>

齐天奕笑道：“父皇得空就来。”</p>

“哦。”这话她听过多次，因此有些失落。</p>

齐天奕觉察到女儿情绪低落，于是又补了一句：“若你乖乖听话，可叫宜妃带上你去看父皇，父皇很乐意见清河呢。”</p>

“真的？”小姑娘满眼星光，十分期待。</p>

“朕是天子，金口玉言。”</p>

“好！清河一定乖乖听话。嬷嬷，这就去穿衣梳洗吧。父皇，女儿先走了。”</p>

望着女儿离去的身影，齐天奕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清河很是懂事，朕十分怜爱！”</p>

“谢皇上。”宜妃心中自是十分欢喜的。</p>

皇帝迈着大步，离开玉寿宫，宫外常海早已备好轿辇等候多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