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是谁？”饭桌上完颜盈歌指着阿娇问。</p>

这样问在中原人看来是十分不礼貌的，阿娇都微微皱眉，李坏也不在意。谈一下午后他也大概知道这金过国公主的性格，大概就是说话直，不遮掩，有民粹思想。</p>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倒不奇怪。</p>

李坏一笑，拉起阿娇小手大方给他们介绍：“这位是本王正室王怜珊小娘子。”</p>

刘旭开口夸了几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震惊道：“莫非是京中经常说的京城第一才女，景国宰相孙女王小姐！”</p>

“哈哈哈，没错。”李坏得意大笑，好老婆真长面子。</p>

刘旭连忙又恭维几句，甚至还当场说了两首阿娇几年前写的词，说是在北方游学的时候听到的，看来阿娇在文人界很有名气啊！</p>

李坏更高兴了。</p>

“你们汉人喜欢吟诗作词，有什么用，又不能当粮食吃。”完颜盈歌小声说。</p>

“确实不能当饭吃，可对于吃饱饭的人来说，这可比吃饭还重要多了。”李坏回答：“若有朝一日，你们攻下辽国中东部，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生活充裕，你迟早会明白的。”</p>

完颜盈歌问：“你真的…真的认为我女真会赢吗？还是说讲些好听话给我们听。”</p>

“哈哈，你不信算了，反正十几万大军，辽国不可能长久对峙，否则军粮饷银支撑不住。</p>

估计就这几日辽人就要出战了，大抵等秋雨停吧，秋雨停，胜负定，到时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话了。”李坏笑说。</p>

“哼，大言不惭，还真以为你是老天爷不成，敢妄定胜负…”完颜盈歌没有回答。刘旭则举着酒杯，脸上笑容慢慢散去，也忧心忡忡。</p>

大帐内，金丝绣图的地毯铺垫，六角金玉烛台上火光闪烁，耶律术烈跪坐案前，正看着女真战书。</p>

他嘴角冷笑，女真人两万人也敢与他草原上的雄鹰争锋，当初蒙古人，女真人都只敢屈服在大辽之下，如今却敢跳起来触犯虎威！</p>

他定会让这些跳梁小丑后悔莫及的！</p>

屋外秋雨淅淅沥沥，这时亲兵进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耶律术烈点头，亲兵出去，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士兵进来。</p>

这个士兵是他安插在南院大王耶律大石身边的人。</p>

南院大王，北院大王身边都有他的人。</p>

“有什么事？”耶律术烈问。</p>

士兵小声道：“可汗，韩德让进了南院大王营帐。”</p>

韩德让！</p>

一听这三个字，耶律术烈瞬间站起来，脸色变得难看：“他们说了什么？”</p>

“小人不得入内，只能在大帐外看着，但是他们说了足足半个时辰。很韩德让进出都故意遮住脸，但我认得出，绝对没错，现在耶律大王正向大帐这边来。”</p>

耶律术烈瞪大眼睛，怒道：“耶律大石，他居然与韩德让那匹夫串通一气！”说着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呼吸越来越重，随后大声下令：“来人，传朕命令！”</p>

…</p>

阴雨连绵，耶律大石披了斗篷，骑着马，亲卫为他牵马，但却走得很慢，因为他还在想如何跟可汗开口。</p>

不只可汗，就连军中众将领目前都普遍认为大辽必胜，他此时提出撤军八十里，必然会引来争议和不满，可韩公的话他听了也觉得如雷灌顶。</p>

确实，如果直接在这和女真开战，他们人数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p>

他们和女真对峙，扎营以廖白溪为界，中间和南边都开阔，可北方却有山阻拦。</p>

好在只要他不提韩公，可汗就不知道这是韩公的主意，自己是南院大王，说话也有分量，到时若有人支持，可汗也需慎重考虑。</p>

耶律大石一边想一边走，总之心中还是有六七把握的，细雨微寒，他却察觉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