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这么多人还要挤在河边,自然不好过,好在为了达到埋伏的目的,众多士兵都是埋伏在河边芦苇丛中,还有一片河南岸的树林,以及更远一些的民舍里,至少可以躲躲凉。</p>
哨塔上的士兵则需要随时轮换,昼夜不停,因为一旦有消息,他们就需要拉起埋在水中的锁链,扳翻景国人的船。</p>
还有一些斥候则向西随时在河岸边游荡侦查,一有消息就立即报告给他。</p>
时间慢慢流逝,等过了最为炎热的正午,萧干也感觉全身都湿透了,大雨过后的酷热令人难受,海河的河水也涨了许多。</p>
最终他实在受不了,将观察警戒河面的事交给手下,自己退到后方的民舍中休息纳凉一会儿。</p>
解开上身的衣服绑在腰间才歇一会儿,慢慢终于凉快下来,这时,他远远的看到派往西面的斥候急匆匆骑着快马,顺着河边小路飞驰而来,他在哨塔前停下,然后匆匆冲上哨塔。</p>
难道有消息了?</p>
萧干连忙站起来,顾不得天气炎热,用手背擦了擦眉间的汗水,向着哨楼走去。</p>
结果他还没走到,十八营指挥使就噔噔噔匆匆冲下楼来:“相爷,景人来了,景国的船队来了!”</p>
萧干心里一下紧绷起来,连忙道:“快传令,全军准备!哨楼人埋伏好,准备拉起铁索。”</p>
“是!”十八营指挥使拱手,旁边斥候却一脸慌乱,“不能拉,不能拉铁索!”</p>
“相爷面前说什么屁话!”指挥使不满的瞪他一眼。</p>
斥候被吓一跳,唯唯诺诺道:“可是…相爷不能…”</p>
萧干皱眉,一个卑微的小小斥候。大战在即却说什么“可是”“不能”之类扰乱军心的话!</p>
“大胆!再敢胡说扰乱军心,小心劳资砍了你的狗头。”十八营指挥使怒道,说着狠狠踢了那斥候一脚,斥候害怕,再不敢说话。</p>
萧干满意点头:“快去传令,不要耽搁,不要暴露!”</p>
“是!”</p>
…</p>
很快,号令传达下去,士兵们匆匆行动起来,开始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埋伏。</p>
河北面的芦苇从中埋伏十八营人马五百,南面离河岸百步左右的树林里埋伏新增援过来的十九营人马五百,剩下的辽兴军十七营人马,埋伏在案边哨塔和民舍中,负责在船靠近时拉起拦河铁索,并且用弓弩射杀船上的景国士兵。</p>
一旦前面的船被拦住倾覆,后面的船被堵住停下,十八营和十九营共计千人,负责从两岸夹击,用准备好的梯子冲上景国人的船杀敌。</p>
这就是计划中的安排,萧干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有信心,措手不及的景国人肯定会阵脚大乱,无心作战。</p>
等众人埋伏好后,萧干虽然年纪不小,却依旧悄悄蹲守在离岸边最近的民舍中,从窗户里紧紧盯着远处水面,铁索很重,拉起来固定好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要把握好距离,既让景国人来不及停船,又让士兵能在船通过之前拉起。</p>
他只是相信自己,时机必须由他来判断。</p>
好在杨村下游三百步不到,就有一处大河湾,弯内侧是一片桦树林,挡住视线,景国人难以第一之间看到,而等他们过了河湾才看到铁链,想停船已经不可能了。</p>
所以在漫长的等待后,河湾那边出现景国船队的船头时,萧干果断下令哨塔一层的士兵拉起铁索。</p>
每边四个士兵负责一条铁索,通过卖力转动如水井一样的绞盘拉起藏在水中的铁索,然后将两头死死捆在河边木桩上,整个过程需要花很长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