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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雷家,年有为有几分唏嘘和顿悟,有些事,强求不得,更不可走极端。</p>
像雷鸣,为如愿以偿,不惜出卖灵魂,结果确是如他所愿,可代价却是付出了一家人的十年寿命,这成就功名的意义又有什么呢?</p>
此后余生,雷鸣他会不会都活在愧疚当中而无法自拔?</p>
年有为不敢想,若细想,倒觉得不如就此浑浑噩噩地去了。</p>
“少观主,雷兄他此后可能顺当?”年有为忍不住问。</p>
秦流西淡淡地道:“此人心性,为官不过不失,不会有大成就,唯一可取的是,经此一事,行事会小心谨慎,不过过于谨慎,也就放不开手脚,并无大建树,他这辈子,大概不会超过六品,而且,做不长。”</p>
年有为有些呆滞。</p>
“这是他自己要承担的代价。就算是六品,也比许多人要强了,起码门楣确实是换了,至于做不长,也未必是坏事,教好儿孙就是了。”秦流西似笑非笑的对年有为道:“所以走捷径不是那么容易的,代价可能很惨淡,但凡以后你想走,都要想一想你这个雷兄。”</p>
年有为顿时端正脸色,道:“少观主放心,有为定会脚踏实地,一心为民,做好官,做好事。”</p>
“大善。”秦流西道:“你且去吧。”</p>
年有为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她:“今日有劳您了。”</p>
他还得回头和雷鸣说几句。</p>
秦流西接过荷包就往怀里一揣,和滕昭慢悠悠地走了。</p>
魏邪飘在她身边,道:“你对这姓年的,倒比对那姓雷的要多几分好脸。”</p>
“那肯定,我干嘛要对蠢货有好脸,他蠢不说,还拉上一家人为他的愚蠢买单。”秦流西冷哼。</p>
“他这不是被我坑……不知情么?”魏邪摸了摸鼻子。</p>
秦流西:“不知情不是借口,他蠢就是蠢,一心想走捷径,他也不想想,万一你没那个料,入了考场还不如他呢?可偏就被你蛊惑立了契,可见这心志不坚。他要是有自知之明,就别为官太久,以免祸害百姓。”</p>
“你这般义愤填膺,怎不见你去举报他舞弊。”</p>
秦流西白他一眼:“你当我闲的?还有,怎么个舞弊法,说有鬼代考?我去考试院怪力乱神,是觉得士子们的口水是墨香味的,非要他们往我身上啐一身才高兴?”</p>
魏邪一脸嫌弃,小小年纪,说话怎如此腌臜?</p>
“你要怎么给我做身体,一定要按着我的样子来啊,要一模一样的。”魏邪在她身前转了个圈。</p>
秦流西木着脸道:“别簪花了,现在不兴。”</p>
“不可,簪花是士子最后的倔强,你不懂!”魏邪瞪眼:“你难道想反悔?”</p>
他怕不是真被这神棍忽悠了吧?</p>
秦流西刚要说话,就拽着滕昭往后一退,而魏邪躲闪不及,就有人从他的魂体砸过去。</p>
魏邪:“……”</p>
我大冤种啊!</p>
“当家的,你快醒醒。天呐,你们林医馆把我男人治坏了,还要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一个妇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跪趴在地上被丢出来的男人身上干嚎:“大家伙都来看,都评评理,林医馆这个黑心医馆,把人治坏还要杀人灭口,没天理啊!”</p>
秦流西看向地上男人那灰白的脸色,再抬头看向眼前的招幡,林氏医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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