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带着一腔心事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秦流西正和万姨娘母子俩大眼对小眼，不由挑眉轻咳一声。</p>

万姨娘看到她，就甩开儿子的手快步走来，福了一礼，道：“太太，您快管管她吧。”</p>

王氏道：“这是怎么了？”</p>

万姨娘一副活见鬼的惊惧，道：“她竟然要妾跟淳儿一块学写字帖，习字。太太，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人，除了美貌，一事无成，什么都没有的，是吧？”</p>

王氏有些气短。</p>

你是挺有自知之明，却也不必如此一再提起，自我贬低，更别当荣耀好么？</p>

万姨娘生怕她瞧不见，还把脸怼到面前，道：“您也说过的，我就除了这张脸能拿出手了。”</p>

王氏：“……”</p>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p>

秦流西走过来，道：“整日闲着，不习字做什么？学来的是你的，谁都拿不走，正好小五也在写字认字，你们二人互相监督，彼此鞭策，也有动力了。”</p>

万姨娘：不，我不要！</p>

“西儿，怎么就想起让你姨娘学字了？”王氏看万姨娘递来求救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心中好笑。</p>

秦流西道：“她说她目不识丁，账本也不会看，那么是数都不会算吧？以后岂不是叫人蒙骗了去？”</p>

“我会算一点帐。”万姨娘狡辩：“而且，我都有能干的丫鬟跟着。”</p>

“现在你有吗？”</p>

万姨娘一噎，道：“那我也不出去逛，只要我不出宅子，就无人能蒙骗我。”</p>

众人：“！”</p>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竟无言以对。</p>

“靠人不如靠己，自己会，比什么都强，你事事依靠人，万一无人依靠了呢？你怎么办？”秦流西又说。</p>

万姨娘想也不想地道：“怎么会，我是姨娘，我前面有太太顶着。”</p>

“要是太太嫌你烦卖了你呢？”</p>

万姨娘眼神惊恐的看向王氏：你会这样狠心？</p>

王氏额角青筋跳了跳：我从没想过。</p>

“太太不是这样的人。”万姨娘干巴巴地道。</p>

秦流西轻笑：“就算太太不是这样的人，那要是秦大人，噢，也就是我们那个爹，休了你呢？你还不是无依靠了。”</p>

万姨娘都快哭了，想了想，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我再给你们找个后爹？”</p>

她这么美，身段也好，再嫁也是有行情的吧？</p>

秦流西：“！”</p>

所以你对秦大人的爱就是一道光呗！</p>

秦明淳呆愣愣的，后爹吗？</p>

王氏觉得这对话下去，会越来越离谱，便重重咳了一声，瞪着万姨娘道：“别胡说八道，这阵子老太太心里不痛快，叫她听着了，怕是罚你诵经万遍。”</p>

万姨娘一抖，更委屈了。</p>

她不想说，是秦流西逼她的。</p>

“既然西儿让你跟着习，那就习一下好了，这样，每天学五个，边学边写，积少成多。”王氏敲定了。</p>

万姨娘还想挣扎一下，秦流西凉凉地道：“五个太少了，十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