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瞥向滕天翰,年轻人,心思还是比较活络,脑子转得就是快。</p>
滕天翰看安大人明白过来,亲自给他斟了茶,心里对安家是羡慕的,有个保家仙坐镇保平安,比啥都强,而且这是真的家仙,不是那街头招摇撞骗的假货。</p>
安家的运道真好。</p>
而这好运道还是秦流西带来的,怎么也得回报一下人家吧。</p>
滕天翰咳了一声,道:“大人,这满盛京,据下官所知的,家有保家仙的就您是头一份,少观主是出了大力啊,这份人情可不小。”</p>
安大人睨了过来:“你想说什么?”</p>
“大人可知,少观主本家是哪家?”</p>
安大人直觉有坑,快走,他不想知道。</p>
“是光禄寺卿秦元山,少观主是秦大人的亲孙女。”</p>
哐当。</p>
安大人的茶杯掉落在桌上,滴溜溜地转着,亏得杯中的茶水被喝光了,不然就得被撒一身了。</p>
“云崖啊,天色已晚,你是不是该回府了?听说你夫人有孕了,也得多陪陪夫人不是。”他是真的不想听下去。</p>
滕天翰把他面前的茶杯拿起放在一边,重新从茶碗里拿了一个新的杯子续上茶,道:“下官刚得知这消息时也和大人这般意外,秦大人竟有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孙女,他藏得可真深。”</p>
摆烂吧,不听是不行了。</p>
安大人拿过一旁的珠串老神在在的盘起来,道:“云崖你怕不是想给秦元山翻案?祭祀出差池为大忌,如今圣人知天命,哪怕储君未立,也开始多疑了,祭祀直达祖宗,出事了,圣人自然震怒。”</p>
圣人称圣人,但也不能否决他只是个凡人,怕着祖宗责罚他大不敬,怕有灾难而被指骂他德不配位。</p>
诸如种种,秦元山作为光禄寺主官,却搞出这摊事,实在是作死。</p>
“下官明白。”滕天翰烹着茶,道:“下官闲着的时候,也查了一下光禄寺的人员调动,有趣的是,去年大祭之前,光禄寺的林主薄因为一个错处被秦大人暂时停职在家,倒避过那一场祸事,如今还好好儿的坐在原位。”</p>
大祭祭品出了问题时,圣人大怒,连查都没有查,直接就降下责罚,秦元山作为主官流放,其余的官员褫夺官帽,直接贬为庶人。</p>
这就是皇权,只要你踩到了圣人的底线,被他恶了,管你是不是冤的,他认为你错,你就是错。</p>
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过如此。</p>
安大人说道:“你想要翻这个案,怎么翻,以什么名义?秦元山也这个岁数了,翻案官复原位是不可能,还不如博一个太子立而大赦天下,能从流放地返回原籍。”</p>
立太子,应该也距离不远了。</p>
“固然大赦天下能返回原籍,可罪官这个污名却是脱不得。”滕天翰淡淡地道:“我也不是非要帮秦元山翻这个案,咱就是说,那藏在后面的恶人敢在大祭祀上动手脚,可见无视大灃律例皇权,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在告太庙时再搅大灃的好风水啊?大人,我始终坚定,为官者,为正义而生。”</p>
安大人:若不是你儿子是秦元山孙女的徒弟,你说这话我都险些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