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骞在外间喝了几盏茶,时不时起身子踱步,又停在寝卧入口,神色有几分焦躁急切。
陈皮倚在墙边,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说实在,齐骞这副心急的样子,像极了那些等候新生儿降生的亲爹。
忽然,他站直了身子,看向入口处,果然见秦流西走了出来,他连忙上前。
秦流西撞到了齐骞的身上,摸着鼻子不满地瞪着他,道:“郡王这是当门神不成?”
齐骞往后退了一下,有些失神,刚才对方撞到身上时,只觉得她身子温软,药香里似乎还夹着一股子馨香。
听了秦流西指控,他一时不敢多想,有些讪讪的往后退了一步,道:“秦大夫针灸完了?”
“嗯。”
“药材已经取回来了,可是现在需要熬煮那药浴?”
秦流西摇头:“刚针灸完,不必马上泡浴,明日行针后再泡吧,今晚只服汤药就好,我已尽数交代赵嬷嬷,那我先回院子了。”
她顿了一下,想了想又道:“今晚子时分,我会出别庄一趟。”
齐骞一愣:“子时出别庄,所为何事?”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道:“郡王还是别太八卦才好。”
她是答应了凌蓉要送她走,本是昨晚要送的,可她又卜算了日子,今晚才走,而这个别庄也算是有皇气相护,老王妃身子骨也不算爽利,就不在庄内开阴路了。
秦流西带着陈皮走了。
齐骞站了一会,才在寝卧前唤了一声入内,见老王妃靠坐在床上,脸色红润,不由松了一口气。
“祖母,您感觉如何?”
老王妃眉开眼笑地道:“小秦大夫医术奇佳,这针灸之术比起太医院那些老古板们更胜一筹,祖母头一回觉得身上暖和,极是舒坦。”
赵嬷嬷也道:“没错,娘娘还出了一点汗呢。”
齐骞彻底放下心来,说道:“祖母觉得好就好,药材都已经拿回来了,明日就可进行药浴,今夜听说只喝汤药?”
“是这么说。”
赵嬷嬷道:“郡王先陪娘娘说话,老奴下去吩咐环儿亲自熬药。”
齐骞摆摆手,待赵嬷嬷下去后,便握住老王妃的手,道:“不求大师,虽性子桀骜,可医术是极好的,如今祖母觉得舒坦,那就证明她不负盛名。”
“确是如此,可她有此盛名,盛京里名声似是不不太响?”老王妃也在京中住过,倒是不知。
齐骞回道:“她行踪素来成谜,便是在道观,那观主也不会主动说出她的行踪,说是有缘自会遇上。不过孙儿在想,她在外行走,多半是用了别的名头,又或许不时常会诊。”
他是看出来了,秦流西又娇气又矫情还懒,若非以重金求诊,只怕她都不会前来,所以也有一种可能,她压根没出宁洲府的地界。
“不管如何,你能寻来她给祖母看诊,是你孝顺,若祖母这寒症当真治好了,我们一起回京一趟?”老王妃笑着说。
齐骞有些愕然:“您不是素来不喜欢盛京,还嫌冷。”
老王妃拍着他的手,道:“你也有二十二了,宁王府一直没立世子,我想上请圣上,立你为王府世子,也该正经领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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