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两条船违反我的道德观。”鹿露痛苦扶额，“我三观炸了。”</p>

“培育同卵多胞胎才算是脚踩几条船。”林泮耐心道，“从基因的多样性来说，不提倡与同一个人生育多个孩子。生育法对此有详细的规定，从生育数量到生物医学的父亲都有限制，税率和补贴区别很大。”</p>

鹿露：“……”</p>

“这才第二天，您会慢慢了解这个时代的。”林泮递过温水，“很晚了，您该休息了。”</p>

鹿露看看身边的盒子，为难道：“那这个怎么办？退掉吗？”</p>

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怪小气的，可对方既然顾忌特别含义，强迫他收下也不好。她想想，灵机一动：“要不你还是拿去吧，挂到卖二手的地方，换点钱也好，全新的呢。”</p>

袖扣不好，钱总是香喷喷的。</p>

林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罕见地迟疑。他很需要这对袖扣，但不想利用鹿露的无知，欺骗她而得到，这必然会失去她的信任。</p>

因小失大，不值得。</p>

但她提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建议。</p>

仅仅是作为谢礼，被转卖也没有关系，她完全不在意的小礼物，他是否可以留下它？</p>

“送给朋友、上司什么的，也还可以吧？”鹿露认真替他打算销路，“当然，如果你不要我也</p>

不勉强，但我要过段时间才能给你准备礼物了。”</p>

今天出了糗，下回非得问明白才行，不然也太过尴尬。</p>

然而，林泮一听这话，立即道：“不必麻烦您。”</p>

假如男人有守则的话，第一条肯定是“不要给女性添麻烦”，他拿起丝绒盒子：“谢谢您，虽然受之有愧，但很荣幸。”</p>

“你不怪我乱送东西就好。”鹿露垮下脸，送礼的人通常喜欢收到礼物的人开心，而不是平添困扰，她真心感谢林泮的帮助，结果还给人家整出乌龙，大囧特囧。</p>

林泮不由抬起眼眸，稍久地凝视了她片刻。</p>

来自遥远过去的女孩发丝乱飘，衬衣的领子因为翻滚而卷起，她的皮肤不是时下女性追求的健康粉白，苍白得近乎透明，头发也枯黄脆弱。与时刻打扮得体，健康爽朗的萧曼相比，鹿露不是男性仰慕的类型。</p>

但林泮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真诚和纯粹。</p>

眼神无关暧昧，气息没有暗示，女孩子自顾自趴躺在病床上休息，绝不是想让谁替她按一按腿。</p>

他意外得觉得放松，因此，哪怕时间已晚，也不再有急于离去的焦灼。</p>

“我很感谢您。”他流露出一丝本不该有的关切，“有一件事。”</p>

鹿露：“啊？”</p>

“您父母委托银行管理财产，必定有期限。”他嘴唇翕动，声音像杨柳的风，“等到投资周期结束，是续约还是取走，要提前考虑。紫荆花银行迟迟不提这事，恐怕也有自己的想法。”</p>

“唉。”鹿露拍拍额头，“有钱人的烦恼。”</p>

林泮短暂地笑了笑，但很快又如露水般消逝：“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想从您身上得到什么，包括我。”</p>

鹿露被勾起好奇：“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p>

“假如您允许的话，我想要这盒甜点的赠品。”林泮指向柜子上的甜品盒。这是辛娜在他们临走前亲手交给他的，里头有玫瑰星云的独家甜品，以及一些巧克力曲奇之类的赠品。</p>

鹿露差点忘了，赶紧说：“可以啊，你拿去嘛，我一个人也吃不了。”</p>

“感谢您的慷慨。”他欠欠身，“晚安，我明早七点钟再来，您有什么需要就通知我。”</p>

“好哦，晚安。”</p>

在医院耽搁了太久，林泮回公寓的时间超过了十一点。</p>

很不幸，这正是门禁时间。</p>

公寓管理员认识他，几乎马上就要拦下他训斥，但下一刻，他看见了林泮袖口的铂金袖扣，话又咽了回去。</p>

“恭喜。”管理员按下指纹，打开交织的钢铁栅栏，“下不为例。”</p>

“给您添麻烦了。”林泮走进门厅，微微鞠躬，并递过纸袋，“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p>

管理员是个年逾五十的老头，养育了一位B类生的优秀女儿，很得人敬重。而他对林泮的态度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严苛”，每月的检查都验看得很仔细，但此时此刻，他看见玫瑰星云餐厅的纸袋，严肃刻板的脸孔头一次浮现微笑。</p>

“很久没吃到这家餐厅的甜品了。”管理员说，“我女儿曾经带我去过。”</p>

“您喜欢就好，祝您有个温馨的夜晚。”林泮礼节周全地道别，走进电梯。</p>

门扉合拢的刹那，他看见管理员迫不及待地拆开纸袋，拍照留念。</p>

林泮静静地注视着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去过玫瑰星云的消息就会传遍公寓。</p>

危机解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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