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录行阳谋之事,如此龌蹉之举,大概率还是做不出来的。</p>
“李浔,你我也算相交十年,怎地也算是朋友一场。”</p>
“今日输在你手中,来日我定然会在战场上胜你。”</p>
这句话,陈录没有明言他曾有过杀心,但还是变相的承认了这个想法。</p>
同样也放出豪言,要胜就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战胜对手,足见其行事磊落。</p>
“不,你错了。”李浔摇头道。</p>
陈录微微一愣,一脸不解。</p>
“方才朝堂上说的那些,并不是一时兴起。”</p>
“对于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我实在没有什么兴趣。”</p>
“来日啊,只想做个闲散人。”</p>
李浔情真意切,并不像说谎的样子。</p>
然而,陈录却是笑了。</p>
“李浔,你已经是局中人,从你回到西渝那一刻起便是。”</p>
“你想逃,未必有人会让你如愿。”</p>
“西渝朝堂这些人不会放过你,你那几位皇兄同样不会。”</p>
“所以,你逃不了的。”</p>
身为大周皇子,陈录感受极深。</p>
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你不愿找别人麻烦,但麻烦会主动找上你。</p>
这就是身为皇子的宿命,李浔同样也不会例外。</p>
望着窗外渐渐倒退的街道,李浔眉头微拧,神情似是有些惆怅。</p>
真如陈录所言,一切都是宿命吗?</p>
似乎历朝历代向来如此,从未例外。</p>
那自己能成为那个例外吗?</p>
将李浔送回上阳苑,两人拱手作别。</p>
望着陈录远去的马车,李浔莫名的有些惆怅。</p>
“殿下,九皇子走了。”</p>
早早在门口等候李浔回府的晴知,见他伫立良久,忍不住上来小声的提醒着。</p>
李浔回身勉力挤出一个笑脸,最终还是忍不住叹气一声。</p>
不管二人身份如何,在北周之时,若不是有着陈录照应,他主仆二人只会过的更为艰难。</p>
因此这份情义总归孰为不易。</p>
或许这一别,来日相见,真的就是敌人了。</p>
“殿下,外面凉,我们还是进去吧。”晴知又贴心的提醒着。</p>
“好!”</p>
李浔应了声,随后长吐了口气,似乎要将郁闷之情一扫而空。</p>
还未行至苑门,一阵马蹄声踢踏而来,随后在上阳苑门口停了下来。</p>
两人闻声转过身去,望向停在苑门前的马车。</p>
赶车之人身着司礼监衣物,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伺候车内之人下车。</p>
少顷,车内出来一人。</p>
李浔一阵错愕,来人正是李无畏的贴身太监童悦。</p>
反应过来,赶紧引了上去。</p>
见李浔相引,童悦哪敢怠慢,快步走了上来微微欠身:“不敢劳七殿下相引,老奴惶恐。”</p>
随后不等李浔说话,有立马表明来意。</p>
“七殿下,老奴此行是奉命前来宣旨,咱们还是入内宣旨吧。”</p>
李浔为之一惊,圣旨来的这么快?</p>
不敢懈怠,连忙将童悦引至正堂。</p>
正要跪下接旨,童悦却是出声道:“殿下,这里又没有外人,站着就行。”</p>
如此待遇,又是让李浔好是一阵惊讶。</p>
虽说不用下跪接旨,李浔还是躬身站立,静候宣旨。</p>
“七皇子李浔,七岁入周为质,为国解难,孰为不已。”</p>
“十年来,只身他国,仍自强不息。”</p>
“今以一己之力解我大渝危难,却居功不傲,当为皇子楷模,特敕封睿郡王,赏黄金一千,银五万……”</p>
童悦一番宣读下来,除了封爵以外,各种金银珠宝赏赐也是不小。</p>
“谢圣上隆恩。”李浔接过圣旨谢恩道。</p>
“恭喜了,睿郡王!”童悦连忙祝贺道。</p>
“童公公辛苦了。”</p>
李浔边说边给晴知递着眼色。</p>
晴知也很是会意,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李浔。</p>
“童公公拿着喝茶。”李浔顺势将银票塞入童悦手中。</p>
“睿郡王,老奴办差是应当的,这不合适吧!”童悦连忙推辞。</p>
“李浔将将回京,今后定会还有许多地方麻烦童公公,就不要如此客气了。”李浔将童悦的手轻推了回去,而后极为客气的说道。</p>
“既如此,那老奴就却之不恭了。”</p>
见李浔如此坚持,童悦也不在推脱,连忙将银票塞入了内衬,而后不忘提醒道,“睿郡王,晚些时候一应赏赐会由郡王护卫带回府上。”</p>
“有劳童公公。”</p>
随后简短寒暄一番,李浔才将童悦送出了上阳苑。</p>
只不想,刚刚送走了童悦,立马又有人上门了。</p>
来人一身圆胖,正是昨日来府上替三位皇子送礼的管家之一。</p>
李浔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二皇子李砄府上管家岑宝臣。</p>
见着李浔,岑宝臣当即递上请柬:“睿郡王,恪亲王今晚特设宴邀请以叙兄弟情义,还望殿下务必赏脸。”</p>
呵,有意思了。</p>
这前脚敕封的圣旨才到,李砄竟然就已经知晓圣意,当真是不简单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