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平时你不是滔滔不绝，大言不惭的吗？现在怎么没话说了？”</p>

“我…黄书记，我只是让您给惊到了而已。”</p>

陈培东挠头苦笑，借此平复情绪。</p>

吴立德是分管环保农林的，环保到是自己的强项，如果自己坐到他的位置上……。</p>

陈培东恢复了一下情绪，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假设，假设我在那个位置上，首先要切查和清理全市的环保安全隐患，然后采取补救措施，当然，同时还需要进行环保观念宣传和教育，杜绝新的环保隐患出现……。”</p>

“书生意气。我知道你是学环保的，还出过这方面的书，还得过什么奖。但是，那只能说明你的学术理论不错，并不能说明你就能治理好一个市的环境。”</p>

黄乃文皱着眉说，“关键是，大多时候，环保工作与经济发展并不同步。都搞环保，不用吃饭吗？”</p>

“虽然现时的环保工作，与现时的经济发展并不同步，甚至可以说是有冲突的。但是，那只是暂时的，我敢打保票，保持环保投入，过些时间，环保工作带来的经济效益，要远超现在用破坏环境获得的经济利益要多得多。而且，冲突也不见得就没办法解决。”</p>

陈培东顿了一下，看着黄乃文继续述说自己的观点。</p>

“比如现在市里准备批准在金顶山开矿，我是极力反对的，此山就算全山是黄金，也不宜开采的。因为会把下面的金顶湖毁了。但怎样弥补不开采带来的所谓GDP损失？有的是办法啊，比如可以开发金顶湖的旅游产业嘛。金顶湖是风光秀丽的多岛湖，小气候环境突出，山山水水林木飞鸟都很特色，这就是旅游资源啊，建一个湿地公园，开发几个度假旅游景点，绝对要比开山挖金来钱多，且长久。再不济，可以搞生态养殖嘛……。”</p>

“又比如这次出事的那些项目……。”</p>

“变则通，当领导的绝对不能只顾眼前。”</p>

“常常听你们这些领导开会说什么大局观，哼，不考虑子孙后代的事，那叫什么大局观。”</p>

“GDP是要的，环境也不能不保护。当两者冲突的时候，需要变通，盲目上马项目，又或只顾眼前不顾将来乱上项目，赚快钱，灾难，不知那天就会来。”</p>

“这次603大暴雨带来的灾害，哪一件与环保无有关？乱搞，不是搞经济，那是吃子孙毁子孙啊。”</p>

说起市里的环保灾难，陈培东又开始生气了，越说越大声，几乎又要骂人了，因为603大暴雨引发的灾难，其实全都可以避免的，想起来他就心痛而愤怒。</p>

黄乃文终于有了笑容，并一边听一鼓掌。</p>

说道：“看来，你很有想法嘛，这个位置给你，应该可以胜任。”</p>

“想法当然有，只是书生意气而已。”</p>

“哈哈，你这家伙，竟然还拿我的话怼我了？我说错了，我现在觉得你行。怎么？你对自己没信心？就这么定了吧。”</p>

“可是，黄书记，刚才不是说假设嘛。”</p>

“你嫌这个副市长官小？”</p>

“不是…我只是…我一直都是搞教育工作，没干过行政，我怕……。”</p>

“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我撑不住还有省里领导呢。”</p>

黄乃文拿出一只录音笔扬了扬说，“你知道是谁推荐了你吗？”</p>

陈培东摇了摇头，他哪知道啊，一直懵逼中。</p>

“是你的老同学吴立德推荐了你，确切的说，是死荐。”</p>

“死荐？”</p>

“对，古有死间，他是死荐，用死推荐你当这个副市长，听听他怎么说的吧。”</p>

录音笔的开头，竟然是他们前晚喝酒的对话。</p>

黄乃文看着陈培东说：“你这老同学真是有心了啊，如果没有这个录音，现在你都还在龙乡市局的审讯室里。”</p>

“我一直都觉得他临走时说的那两句话怪怪的，现在我明白了，他应该是去我那之前就想好了要……。”</p>

陈培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当时感觉怪怪的，原来吴立德当时说他就要走了，是去死的意思。</p>

“嗯，他就是那个意思。我快进到后面他的留言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