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重新坐下来喝下一口茶水，低声讲道，“当那些有心小人遇到了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他们就会想方设法让这个问题消失，这是夫君讲过的。”</p>
“对，所以我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太好。”</p>
张阳又讲道，“拿出那个实验，遇到了这么多麻烦事，我不后悔，如果这个实验能够引发更多人对天地的思考，我还是很高兴的，智慧是没有尽头的，要是能够有个更好的方向，以我们中原的沉淀和中原人的智慧，我相信会有人得到更准确的答案。”</p>
看媳妇还在生着闷气，这口恶气不出，会一直搁在她心里。</p>
张阳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p>
“当真能够这样做？”</p>
“你以前不是炸得挺开心的吗？”</p>
李玥挥起拳头打在夫君身上，“夫君取笑我。”</p>
看到夫妻俩人笑着又打闹起来，王婶看在眼里，眼神中多了一些放心。</p>
小武也放心下来，拿起一只桃子放入小熊的嘴里。</p>
先是咬下一头还生硬的桃子，接着它便一口接着一口自己吃了起来，还能把桃核给吐了出来。</p>
张阳写下一封书信递给站在门外扫地的杨婶，“这封信就麻烦婶婶交给村子里的牛闯。”</p>
杨婶收过信点头去办事。</p>
这两位婶婶是最值得信任的，从一开始造纸也是两位婶婶帮忙。</p>
张阳心中有底，就算是自己和李玥打算造反了，这两位婶婶也一定会第一时间追随在左右。</p>
关于张阳是个妖人的谣言在长安城传了一两天时间，这个谣言便戛然而止。</p>
寻常人哪里就会在乎这种事情，一天的生计都忙不过来。</p>
李世民正在钦天监，看着眼前这个沙盘听着李君羡的讲述，笑道：“朕的大唐即便是出了一个多智近妖的人，只要他能够为朕的江山社稷努力，为朕开疆拓土，朕的朝堂多一个妖人又何妨。”</p>
袁天罡躬身回道：“陛下，贫道看过张阳的面相，他的面相很普通与寻常人一般，他不该有大富大贵之命才对。”</p>
“哦？是吗？”</p>
李世民今天的兴致很好。</p>
袁天罡又回话道：“贫道本不信逆天改命这等事情。”</p>
李世民绕着沙盘走着，这根铁杵每天都在转动，用张阳之前的说法来看应该是大地在动，沙盘在动而铁索因为这样的转动势必会有摇摆，而在沙盘上留下痕迹。</p>
沙盘上的轨迹已经很长了，轨迹歪歪扭扭，沿着沙盘已经移动了两圈。</p>
“你是说张阳逆天改命了？”</p>
“贫道不敢妄言。”</p>
李世民沉声道：“就算事情再离奇，这天下终究是大唐的天下，他也是我大唐的臣子。”</p>
“陛下胸怀天下，不拘一人一事之小节，贫道佩服。”</p>
“这东西当真一天都没有停过？”</p>
袁天罡回话道，“臣每日都会看，也在长安城其他地方也做了一样的事情，结果都是一样的，从来没停下过。”</p>
“照你这么说，真如张阳所言，我们都活在一颗会转的球上。”</p>
“贫道也很迷茫，已经派出道门中人去前往幽州，前往岭南，还有突厥以北的苦寒之地。”袁天罡再是行礼，“李淳风为了数术之道可以穷尽一生，在勘破世界的真理上，贫道一样也能穷尽一生。”</p>
李世民皱眉道：“哪怕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结果？”</p>
袁天罡点头，“贫道已是古稀之年，眼下能够看出端倪也得益于张阳这个实验。”</p>
李世民又笑了，“他不选择与你斗法，而是摆出这样一个事物，让世人探寻真相。”</p>
“贫道现在明白了他说的真理和智慧，这条路需要有人探索，需要有人一直走下去，一旦能够窥探出世间至理，那便是一个被世人铭记的大功业，那些先辈前贤不正是这般探索。”</p>
因为这番话，李世民对袁天罡多了几番高看，也对张阳多了几分欣赏，收回目光又道：“朕以为张阳或许是窥探到了一些皮毛，至于他说我们是活在一颗球上的事情，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不过是想要借袁道长之手来达到他的目的。”</p>
袁天罡沉默不语。</p>
“朕的这番话也是出于唯心，袁道长也不要只听张阳一家之言。”</p>
“贫道明白，之前的气压也好，还是我们活在球上的事情也好，这些的真相贫道气穷尽一生，也要探寻到底。”</p>
终究是没有劝住袁天罡的执念。</p>
李世民摇头叹息走出钦天监。</p>
李君羡跟着脚步又问道：“陛下，胜光寺的这般作为当真不做阻挠？”</p>
“张阳和玥儿都不在乎，朕只当看他们一个笑话。”</p>
“末将明白了。”</p>
立政殿，李治怀着抱着一份书卷，坐在张孙皇后身边低声央求道，“母后，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见皇姐。”</p>
长孙皇后又看了看丽质和李治，无奈笑道：“去骊山一个月，怎么你们就惦记着皇姐，难道母后这里不好吗？”</p>
李丽质刚想回话，却见高阳跑了进来，又把话语咽下了下去。</p>
“母后，母后！听宫女说皇姐的丈夫是个妖人？”</p>
长孙皇后皱眉道：“哪个宫女说的？”</p>
高阳指向殿下。</p>
皇后只是看了这个宫女一眼，那宫女当场跪在地上，“奴婢失言，皇后赎罪，”</p>
“从今天起你去浣衣局办事吧，不用再来立政殿了。”</p>
“喏。”那宫女颤颤巍巍站起身离开。</p>
夏天闷热的暑意过去，到了傍晚时分长安城上空又是乌云重重，雷声隆隆作响，一场大雨就要落下来。</p>
几个行人忙完了一天的活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胜光寺，只听到一声巨响，连地面都在震动，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p>
路上的行人这才从这声巨响中回过神，就看到一旁胜光寺轰然倒塌。</p>
一个个和尚从胜光寺中狼狈地走出来。</p>
整个胜光寺就在这么顷刻之间成了一片废墟，前来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议论声和问询声不断。</p>
雷声又在天空炸响，大雨倾盆而下，浇去了地上的尘土，落在这一片废墟上。</p>
胜光寺就这么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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