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连忙道：“快快请进来。”</p>
张阳笑道：“还请魏王殿下早做准备，我就回去了。”</p>
“县侯留步。”侍卫又是上前一步，“两位道长不是来见魏王殿下，是来见县候的。”</p>
张阳点头道：“那就把人请进来。”</p>
李泰兴致很不错，“听说因为当初的沙盘的事情，这一年间两位道长派了不少的人去建设沙盘，本王也想知道进展如何了。”</p>
人们对世间的好奇心一直都有。</p>
而探寻这种真相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不可想象，有时候甚至是几代人的坚持。</p>
更不要说没有工业加持下的大唐了。</p>
不多时，侍卫就将两位道长带到院外。</p>
袁天罡先走入院子，他没有讲话，而是盘腿坐下将肩膀上的包袱拿下来，再是缓缓打开。</p>
看到罗盘和拂尘，张阳不禁好奇道：“袁道长也是要做法事？”</p>
袁天罡坐得端正，“老夫向来不做法事来愚弄乡民。”</p>
又是疑惑，张阳揣着手上前打量再问道：“您这么一坐，怪庄重的。”</p>
袁天罡将一卷卷竹简拿出来，“这些都是老夫遣人去各地所做沙盘的记述，遍及中原十三处所在，还有更北方的人没有将结果送来。”</p>
“北方？”</p>
袁天罡点头，“在北边的更深处，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半道上了。”</p>
张阳倒吸一口凉气，古人为了一生成就，连生死都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要真是死在半道上了，不免感慨道：“为了大唐富强。”</p>
袁天罡手执拂尘，“这些记述都有差异，可贫道还是无法参悟，需要县侯指点。”</p>
李淳风道长也是站在一旁行礼。</p>
俩人的态度很认真，张阳拿起地上的一卷打开看了起来，这是从岭南带来的，上面写着沙盘每天的变化，一共记录了一百十五天。</p>
又是拿起一卷仔细看着。</p>
好一会儿之后，李淳风又道：“敢问县侯，可有结果？”</p>
张阳朗声道：“拿纸笔来。”</p>
李泰动作迅速，从屋内拿来了砚台与笔，还有骊山特有的粗糙纸张。</p>
众人定睛看着，见张阳在纸上画了一个圈。</p>
李泰确认了自己没看错，就是一个圈，没有其他的。</p>
李淳风正要问什么，看张阳又在开始动笔。</p>
一条直线穿过圆心从另外一端而出，再有一条线从顶部而下，两条线贯穿而过。</p>
张阳继续拿笔开始画，“比如说这里是岭南，这里的沙盘痕迹是一寸五。”</p>
做好标记张阳又拿起另外一卷，“邯郸，二寸七。”</p>
还是拿起一卷，张阳继续在这个圆上做标记，“河西二寸九。”</p>
“朔方，三寸。”</p>
将十三个地方做好标注之后，张阳这才放下手中的笔。</p>
袁天罡屏息看着这个圆，“这是何意？”</p>
张阳笑道：“袁道长难道没有发现吗？随着越往北面走，沙盘上的划痕痕迹也就越长。”</p>
李淳风点头，“确实是这样。”</p>
“我们难道真的是在一颗球上？”袁天罡怔怔自语，面对这种真相此时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寒，这么多年了历代以来的人在追求的都是什么？</p>
李泰嘴里吃着干果，“为何凭这些就能断定我们活在一颗球上？”</p>
李淳风解释道：“魏王殿下，如若大地真的在旋转，半球往上的点便会越快，若是将沙盘放在这颗球的上沿，那沙盘上的痕迹就会不断画圈。”</p>
张阳瞧着袁天罡包袱中的东西，“袁道长，你这个罗盘不错，可以送我吗？”</p>
袁天罡的目光还在图上，“拿去便是。”</p>
留下袁天罡在这里发愣，张阳拿着罗盘走出院子，再端详这个木质罗盘，罗盘的边沿写着各种标注与符号，如果没看错这应该是个星象罗盘。</p>
用来确立星象的方位以及确定历法。</p>
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对媳妇学习经纬度有帮助。</p>
永远不要小觑古人的智慧，听说他们就可以凭借这种罗盘来确定坐标系。</p>
张阳拿着罗盘回到家中，翻找着媳妇的箱子。</p>
惹得李玥不悦道：“夫君到底要找什么”</p>
“之前看的那卷太初历还在吗？”</p>
李玥打开另一个箱子，汉书都在这个箱子里。</p>
当年有个叫公孙卿的家伙，他和司马迁共同来编撰历法，也就有了这一卷太初历，而这卷历法从东汉以来经过前人多次修改，到现在还算是完整。</p>
前隋的藏库中能够有这卷书也是难得，拿到外面也是孤本中的孤本。</p>
张阳打开这卷书对照着罗盘上的符号，提起笔拿出一卷纸铺开，开始做刻度。</p>
想要理解古人对星象坐标的理解，就要用古人的方式来推导。</p>
自周天子确立历法，到人们确认三十二刻度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p>
看夫君如此用心，李玥也不好打扰。</p>
傍晚时分，小武和徐慧一起骑着小熊回来了，两个丫头去山里玩闹了一天，衣衫脏兮兮，脸上也狼狈。</p>
一直到了天色入夜，张阳搁下笔，看着自己画出来的罗盘。</p>
李玥带着给徐慧和小武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衫，低头瞧着夫君所画，“这是什么？”</p>
“星象罗盘，袁道长的罗盘不太完整，我加了一些标注方便理解，这对你学习经纬度很有帮助。”</p>
经纬度的难题困扰她有三年了。</p>
“之前一直想让夫君教，又不教我。”</p>
听她话语里有些埋怨，张阳牵着她的手笑着，“之前有太多的不确定，也怕教不好。”</p>
“只要是夫君教的我都学。”李玥小声说着。</p>
夫妻俩一直走到村口，今天的星空很是美丽，浩瀚星河就在漆黑如墨夜空。</p>
“无数代人仰望星空，他们都想知道星辰的奥秘，现在我将其中的一部分奥秘说给你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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