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靳指着江怀延，心里既愤怒、又委屈，还有那么一点不甘心。</p>
“多花的钱是让你买个教训，你这回可是伤了老兄弟们的心。”江怀延倒打一耙说道。</p>
“我呸！”谢靳气的差点跳脚，“你好意思伤心？你们做局骗我，你好意思伤心？”</p>
“是不是你先跟我们耍心眼的？”</p>
“就是就是，老谢，这事怎么说你都不占理！”</p>
……</p>
几个加一起二百多岁的老同志吵来吵去，自然是吵不出什么结果的。</p>
一旁的林朝阳看着这样的场面嘿嘿直乐，鹬蚌相争，我钓鱼佬永不空军。</p>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几人立马把矛头对准了他。</p>
两家制片厂竞争的这么激烈，罪魁祸首就是他。</p>
“今天这顿饭我请了！”</p>
挨了半天数落，林朝阳最后用一句话平息了众人的怒火。</p>
毕竟，稿费付的再多那也是公家的钱，酒喝到肚子里，可实实在在的是自己的享受。</p>
这帮老同志，觉悟还是太低了！</p>
请影坛四老吃饭，这帮人多少是带了点私人恩怨，点菜专捡贵的点，喝酒只喝西凤，尤其是谢靳，喝杯酒都能喝出咬牙切齿的劲来。</p>
“你还打算一顿饭把钱都喝回来啊？”林朝阳看着谢靳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忍不住挖苦了一句，他这话无疑是在谢靳的伤口上狂妄的撒盐。</p>
谢靳仰着脖子干了一杯酒，看向林朝阳的眼神中透露着几分危险气息。</p>
“剧本好好写，写的不好可得多改几遍。”</p>
听着他赤裸裸的威胁，林朝阳没有丝毫担心，“钱都收了，改稿不是应该的嘛，您别嫌我改的慢就行。”</p>
“你小子……”</p>
谢靳计划今年就拍完《高山》，当然不可能留出多少时间给剧本，所以林朝阳有恃无恐。</p>
见着谢靳吃瘪，江怀延幸灾乐祸，谢靳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p>
痛宰了林朝阳一顿后，谢靳带着几分郁闷和心疼离开了燕京。</p>
谢靳走后，林朝阳花一天的功夫把正在创作的小说收了尾，也顾不上把稿子发给哪个杂志，便投入了《高山下的花环》的剧本撰写工作。</p>
拿了钱就得办事，他这个人，原则性是很强的。</p>
他不着急发小说，有人着急。</p>
2月3号，这天林朝阳不值班，正在家里奋笔疾书，门口保卫打来电话说有人来家里拜访，来拜访的是刘昕武和王世敏。</p>
“你们可是稀客啊！”</p>
见到刘、王两人，林朝阳热情的招呼道。</p>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林朝阳才问起了两人今天登门的目的。</p>
刘昕武说道：“我听说你的新作马上要出炉了？”</p>
“听谁说的？”</p>
“李拓。”</p>
“我就知道是他。”林朝阳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又说道：“刚写完。”</p>
刘昕武顿时激动了起来，“没许给别人吧？”</p>
“没有。”</p>
“给我们《十月》吧。”刘昕武眼神灼热的望着林朝阳。</p>
“这个嘛……《收获》和《当代》方面对我这部小说都有意……”林朝阳露出沉吟之色。</p>
认识好几年了，刘昕武认为自己是了解林朝阳的，心知对方犹豫的原因八成是因为稿费。</p>
他跟王世敏对视一眼，两人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的。</p>
见王世敏点了点头，刘昕武说了一句，“稿费方面好商量。”</p>
林朝阳脸上轻快起来，“我跟《十月》还是很有缘分的。当年《高山》要不是部队方面非得给《人民文学》，我们早就有机会合作了。”</p>
刘昕武附和道：“可不是嘛……”</p>
说起这件事，刘昕武就一肚子气愤。</p>
当初《高山》写完，他都跟林朝阳说好了，偏偏部队非要闹幺蛾子，说他们《十月》影响力不够，要给《人民文学》发表，饶是以他的好脾气也受不了这种羞辱。</p>
可惜当时《十月》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山》从手里溜走，发表之后不仅让《人民文学》销量来了一次大爆发，更助长了他们杂志的影响力。</p>
自那以后，刘昕武就感觉自己霉运缠身，每每他来跟林朝阳组稿，总是与林朝阳的新作擦肩而过。</p>
两年多时间，林朝阳的三部小说，《十月》竟然一部都没拿到，这实在是让他费解不已。</p>
这次刘昕武吸取了以往的教训，他听说人文社给林朝阳涨了出版稿费，立马就找到了主编苏予，提出以提高稿费标准拿到林朝阳新小说的想法。</p>
面对他的要求，苏予有些犹豫。</p>
林朝阳现在红的发紫，发表稿费本来就是顶格的，再给他涨稿费，一是增加了杂志的成本，二也容易引起其他杂志的意见。</p>
“这又不是我们先涨的。《梵高之死》出版，人文社给了他千字十二块的稿费，我听说印数稿酬也有提高。”</p>
刘昕武见苏予还是犹豫，便说：“要不找老王商量商量？”</p>
《十月》是燕京出版社旗下的杂志，王世敏是燕京出版社文艺组组长，也是《十月》的创刊元老。</p>
苏予闻言面露不解，刘昕武解释道：“去年我们出版社不是出版了《渴望生活——梵高传》吗？四个多月时间，卖了大几十万册，我不说您也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吧？”</p>
苏予轻颔首，《渴望生活——梵高传》是燕京出版社去年为数不多销量超过50万册的出版图书，这本书畅销的原因自然离不开《梵高之死》的影响，这件事全社上下都很清楚。</p>
“现在只要是沾上林朝阳这三个字的小说，都不愁卖。前段时间老王想把林朝阳的《棋圣》的出版权拿过来，还托章德宁带话，林朝阳没同意。</p>
他以为林朝阳跟人文社是老合作关系，作品出版已经都交给人文社了，其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p>
“那是怎么回事？”苏予十分配合的问道。</p>
刘昕武说道：“朝阳他这人吧，有才华，写作态度很端正，脾气性格也好，唯独有一样与他青年才俊的形象不太匹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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