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海量的报纸顺着报童的吆喝声中发到了百姓的手中。</p>

这年代的记者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通稿”。</p>

当看到那篇题为“一人能当百万兵”的文章后，许多记者都懵逼了，这就是新闻大师啊！</p>

于是很多人一字不改，直接拿这篇文章来发稿。</p>

帝京。</p>

茶馆里，书摊儿上，天桥的戏园子里头，都吵翻了天了。</p>

那些说书艺人的园子里头一座难求！</p>

为啥？</p>

因为今天大伙儿都不约而同的开讲：小本子恶少血溅那公馆，刘善之一人能当百万兵。</p>

众人一看水牌子上这题目就坐不住了，好家伙，什么赵云七进七出，什么七侠五义，什么啼笑因缘，能有这玩意儿带劲？</p>

只见说书先生在上头高高坐着，桌子上写四个大字：高台教化。</p>

一拍醒木，那下头嗑瓜子儿的，跟小媳妇儿撩闲的，窃窃私语的，就都住了声，就连那抽烟卷的，也都把烟卷从嘴里拿下来，夹在两指中间，任由其燃烧，好像抽一口烟就能惊到先生，影响大伙儿听书似的。</p>

“话说这刘善之刘大少爷刘大好人他到了那公馆，诸位就要问了，这刘少爷不这不那的，到那公馆去干什么呀？那公馆是什么地方？那是前军机大臣那铜住的地方啊！原来这刘善之交友广泛，跟再涛贝勒有交情，您想想，这一来二去，不就论上了吗，这那大人他老人家做寿，刘善之这是送礼去了！”</p>

底下人听的入神，连倒茶的小伙计都瞪大了眼睛，茶壶摆在桌子上，许久没有动作，搁在以往，茶客指定嫌他不利索，倒个水要这么老半天，可现在谁都顾不上那个——听书还来不及呢！</p>

茶馆里头，闲汉们的讨论显得就更高深了，如果说戏园子是围脖，那茶馆里头的闲汉起码也是个知乎水平。</p>

这不，有位穿着的打扮体面的爷，就对左右说道：“都在那瞧热闹，可外行才瞧热闹，内行啊，瞧的是门道！”</p>

“呦，这里头，有什么门道，您给说说？”</p>

“谢邀！”这闲汉拱拱手，然后得意对众人道：“您几位想想，这刘善之为什么要当众杀这本子富少？”</p>

“不是说因为抢女人吗？”</p>

闲汉一脸不屑，“所以我才说，你们只能看个热闹，眼界得放宽！人家什么身份？人家缺女人？我告诉你吧，当众杀人，这是上头下的一盘大棋！”</p>

然后煞有介事的分析起来，从商业竞争一直到情报间谍，从国际博弈一直到私人恩怨，最后撂下一句，“行了，懂得自然懂，这些事儿啊，不能多说。”</p>

......</p>

除了街头巷尾的热议，更高层面的博弈还在进行当中。</p>

本子的确撤走了驻屯军，但几艘军舰开始在海湾里游荡，继续施加压力。</p>

而焙羊方面，大头继续坚持这是一起治安事件，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本子领事无理也要争三分，却又不能完全撕破脸，正当风起云涌之时，汉斯商人、利益代表汉纳根走进了段公馆。</p>

大中午的，刘子祥正跟小段边吃边喝。</p>

水生一来通禀，刘子祥就说快请，一见面，就招呼道：“汉纳根先生，来，一块儿吃点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