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切的样子，引得裴如衍也愈发好奇，于是拆开信封。</p>

“应该——”还有个“是”字没出口，裴如衍双手摊着信纸，看清内容，“咳咳，应该不是。”</p>

是父亲询问他安顿得如何，扬州情况如何，以及他是否遇到困难。</p>

父亲的关心让人欣慰。</p>

裴如衍翻到第二页、第三页，也没瞧见央央的字迹与念叨。</p>

他默默将信件折好，收进信函里，揣入怀中。</p>

谢霖轻笑一声，“表兄，或许表嫂是忙呢，所以没给你写信。”</p>

这话中，有多少安慰的成分，裴如衍听得出来。</p>

他一脸正色地望向谢霖，“她确实忙，我此番带来的赈灾银，有不少是她出面筹集的。”</p>

眼下他不在家，恐怕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得闲。</p>

裴如衍倒有些担忧，思忖着晚上得空了给家中去信报平安，他低叹一声，正经地谈论起正事，“我先差人联系就近的肉铺，今晚给百姓添些荤。”</p>

下游的鸡鸭猪都被淹死了，侥幸残留的尸体也不能再吃，早就被转移烧掉。</p>

只能去别处购买。</p>

裴如衍欲走，发现谢霖不动，“走啊。”</p>

“哦，哦。”谢霖跟上。</p>

姜璃重新下了水。</p>

银钱到位，荤菜也有了，安置营起了炉灶，飘起肉香，统一穿着褐色布衣的大人小孩走出来，见到锅里的肉，揉了揉眼睛。</p>

小孩子还朝官差确认一番，得知今晚有肉吃，根本藏不住惊喜，跳着蹦着朝营帐跑去，“娘，娘，晚上有肉吃了！”</p>

小孩的娘在营帐中抹着泪，走不出失去亲人的悲伤，听到有肉吃，也不见欢喜，擦干眼泪给孩子寻碗筷，哄着孩子，“你先去吃，娘待会过去。”</p>

小孩点点头，笑容也没了，捧着碗愣愣地看着。</p>

同营的周妙素喝掉最后一碗治风寒的药，单手捧着药碗，牵着小孩走出营帐。</p>

两个小萝卜头围在热锅前，顺风站着，热腾腾的香气直往脸上吹。</p>

“阿嚏。”小孩鼻子痒了。</p>

天色暗下，裴如衍亲自带着人，送来棉被和棉衣，让护卫们一一发下去。</p>

晚上气温低，营帐的加固也是刻不容缓。</p>

官差工人不够用，就用他带来的四百人，四百人要废不少粮食，总得干活。</p>

虽然不专业，但不会可以学，总好过没人干。</p>

于是大伙围着篝火吃饭时，帝王亲卫攀爬在几百间营帐上将挡风御寒之物铺盖牢固，顶上重了，再加固底下的杆子。</p>

裴如衍这一日都还未顾得上吃饭，此时又听杜承州到了，欲亲自去接，他目不斜视，抬腿时碰到什么东西。</p>

他低头，是一个四五岁的幼童，方才差点将其碰倒。</p>

幼童咧着牙，将小碗递上，“吃饭饭。”</p>

裴如衍看着幼童的笑，心中霎时软成一团，面上只是勾起一丝笑容，他弯腰拍拍幼童的头，“你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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