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他再度开口之前，她唤人进来铺床单。</p>

裴如衍视线随着她的脸，忽视了铺床的紫灵，伸手轻轻放在了沈桑宁隆起的腹部。</p>

隔着衣裳，他似能感受到她腹中两个孩子顽强的生命力，他手心微动，仿佛是两个孩子踢了他一下。</p>

越是如此，他神色越发凝重，可想而知，这几个月来，央央有多辛苦。</p>

这两个孩子，很不省心。</p>

倘若能如阿舟那般听话，那样为夫人着想，就好了。</p>

“少夫人，床铺好了。”紫灵出声表示一下，又端来热水供夫妻两人洗漱，一切完毕后，捧着水盆迅速出了房，将房门关紧，还在房外停留了片刻。</p>

紫灵也有自己纠结焦虑的事，她想的是——</p>

今晚应该不用另外备热水吧？</p>

房中，裴如衍亲自替沈桑宁宽衣，当脱下外袄的时候，他便更加直观地看见她的负担。</p>

他盯着她的肚子好一会儿，“夫人受累了，这次生完，往后再不生了。”</p>

沈桑宁诧异地看他，“你又说的什么傻话。”</p>

裴如衍却是认真的，“我父亲也只有两个孩子，央央，哪怕我们只有一个孩子，也够了。”</p>

沈桑宁倒是没想过不生了，她还是挺喜欢孩子的，“若如你所说那样，那国公府岂不是子嗣凋零，往后都要没有旁支了。”</p>

本来国公府这一脉就人丁不丰。</p>

裴如衍一本正经地想起了弟弟，“无妨，父亲还有阿彻可以指望。”</p>

沈桑宁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她抿着唇，进了床榻里侧，慢悠悠地躺下，睁着一只眼睛去看裴如衍宽衣。</p>

他后一步坐在她身边，没有躺下，而是俯身将耳朵小心翼翼贴在她的肚子上。</p>

“方才孩子踢我了。”他连说话都低声细语的，也不知是怕惊扰着谁。</p>

沈桑宁闭上眼睛，“好冷。”</p>

随即，裴如衍将被褥一盖，将她整个人只露出头在外面。</p>

然而，他没从被褥里出来，被子一块高高隆起，他的脸颊还贴在她肚子上呢。</p>

“你出来。”沈桑宁没好气地说道。</p>

一个人在被窝里，叫她很没有安全感，忍不住想到一些往事。</p>

裴如衍听见了，隔着被褥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等会儿。”</p>

又过片刻，被褥动了动。</p>

沈桑宁睁开眼，只见被褥中钻出一颗脑袋，仿佛是为了不让风吹进被褥，他探出头时，两人贴的极近。</p>

他眼睛不眨地看着她，略显紧张兴奋的语气中带着笃定——</p>

“央央，这次，孩子是真的呼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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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