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房门，进到卧室里，坐在顾诚床角没有拿梳子，顾诚盖好被子在黑暗里看着她。</p>

“敢不敢让我进去？”夏小满指着被子说。</p>

“不合适。”</p>

“你刚刚摸我就合适了？”</p>

“我只是提醒你，其实你想要的，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p>

“废话！谁会一脸严肃地和做化学实验一样摸女孩子的腰啊！你让老陈那样摸赵红，赵红也没感觉，还会踹他两脚！”</p>

夏小满怒气满满，这不是唯一的原因，但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p>

轮到顾诚哑口无言。</p>

“那应该怎样？”</p>

“起码也要含情脉脉，摸完再亲我一口，再，再……”夏小满再了两下，再不出来了，其实她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对于她来说接下来的步骤有点陌生了。</p>

“你是要和我，像老陈他们两口子一样吗？”顾诚问。</p>

“或者你不用理会我，就和许多平凡人一样，看不见鬼，我做什么你都当没看见就行。”夏小满说。</p>

这也是她发现顾诚小伎俩的原因。</p>

如果顾诚看不见鬼，她会怎么做？</p>

“如果你看不见鬼，我会在你去学校的路上坐在电瓶车后座抱着你的腰，你在办公室批改作业的时候我在旁边看，你回来做饭的时候我会帮你扇扇风，等你忙完一天累了睡觉的时候再躺在你身边，直到你死，我曾经就是这么喜欢你，师父，不是你摸一下就能敷衍的。”</p>

“这份感情如果放在一个平凡人身上的话，你们会很幸福。”顾诚实话实说道，如果他不是一个老不死，而是一个简单的生活在社会上的男人，有这样一个女孩子，他当初就不会离开，两个人大概也不会阴阳两隔。</p>

“可是放在一个长生者和短命鬼身上，注定是个悲剧。”</p>

“太晚了，要是早五十年我也许还会考虑，现在我已经死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夏小满说，“一辈子就那么长，全浪费在你这个王八精身上，已经成了习惯。”</p>

“不要叫我王八精。”</p>

“你把我裙子上的脚印弄干净，我就不说你王八精。”</p>

顾诚不说话，夏小满坐在床角扬了扬眉毛，又揪揪衣服下摆，白嫩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p>

“要不要再摸一下？”她笑道。</p>

早五十年知道他不老不死的话，还会不会有今天的结局？</p>

夏小满认真想了想，她不知道答案，世界上没有如果，现实就是，她曾经找了一辈子的人，是个长生者。</p>

高兴，也悲伤。</p>

像美国队长面对年迈衰老的莎伦一样，只不过，她依然年轻。</p>

年轻真好。</p>

夏小满俯身凑近他，“准备好被我调戏几年，甚至十年吧。”</p>

“小心我超度你。”</p>

“那样更好，你会记得我更久，等到人类遇到无法抵抗的天灾和核战争什么的，全都死光光了，你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肯定会想我。”夏小满笑道，“我要你记住我，记住历史上有个普通人类，死了以后依然等你五十年，因为你，我不愿有来生。”</p>

“值得吗？”</p>

“没有值不值得，这不是交易。”</p>

夏小满笑着飘走了，“这是一个厉鬼对普通人的折磨，只是出了一点意外，你不普通。”</p>

但她依然是厉鬼，就是为了给人找麻烦的，不找麻烦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那她不是白死了？</p>

顾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指间仿佛还有些细腻的微凉。</p>

傻丫头……</p>

怎么会死了呢。</p>

哦，她是普通人，总会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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