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又又这才重新翻开来。</p>

章老先生指着那张照片，缓声道：“他叫章惜年，是我唯一的儿子，32岁那年，在一次绝密任务中……牺牲了。”</p>

黎又又心尖抽痛了一下。</p>

“他从国防大学毕业后加入了军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他的表现出色，很快就被选拔入了特殊部队。就算我作为他的父亲，知道的信息也很少。他年幼的时候，是我忙。后来变成了他忙。”</p>

“还是在一次由我亲自主持的授勋仪式上，我才知道他做到了什么地步。”</p>

“因为太少于见面，他的上官说他准备递交结婚申请，我却都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p>

“我想等他回来当面问，因为任务期间是接不到电话的。我想当面还要商量一下婚宴的事吧……”</p>

“结果没有等到。”</p>

“所以，那个女孩子……是你妈妈吗？”</p>

章老先生声音颤抖着问。</p>

黎又又用力咬了下唇，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p>

那封信被揉过。</p>

也许是因为本来要扔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保留了下来……</p>

“要一起看看吗？”她小声问。</p>

章老先生颤声道：“好。”</p>

撕开信封后，里面却有截然不同的两张信纸。一张很皱，一张很平整。</p>

平整的那张上写着：『他不愿意寄出，但还是应该给你——392全体。』</p>

章老先生平复了下心情，他指着那串数字说：“这是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代号。”</p>

章老先生喃喃道：“所以是惜年自己揉皱的信……”</p>

“为什么？”黎又又问。</p>

“为什么？为什么……”章老先生想了下，“军队里有个传统，过去是上战场之前要写一封家书，如果一去不回，他的所有个人物品连同这封家书都会被寄给他指定的亲属。”</p>

“别人收到的家书，是问候。”</p>

“他们的亲属收到的，是死讯。”</p>

章老先生顿了下，说：“也许是因为不愿意被你妈妈知道这一点吧。”</p>

“但还好，他们坚持执行了，而不是将东西寄给我。”</p>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这一天，突然看见一个小朋友，对着惜年的照片喊爸爸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