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没有伤筋动骨，有点酸痛。那锦盒约莫有三四十斤。”</p>

颜今薏心中闪过一抹阴霾。</p>

白霜却说：“小姐，我拿起来递给那个人，他单手接的时候，轻若无物。”</p>

颜今薏：“这个人是谁？郭家的副官？”</p>

白霜不知道。</p>

郭家不是颜今薏的敌人，白霜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边，几乎没打听过郭家的内幕。</p>

她们俩身量差不多高，在一个伞下，说话很轻，领路的婆子不可能听得到。</p>

但颜今薏仍担心隔墙有耳，没有继续说，只是叮嘱白霜：“你去找药油揉揉手腕。我和南姝在一起，很安全。”</p>

白霜对她的吩咐，言听计从：“是。”</p>

顷刻间到了西花厅。</p>

颜今薏进门，眼睛狠狠震撼了下。</p>

郭家的西花厅特别大，比督军夫人的宴席大厅都要大一倍，装饰着新式的五彩玻璃，大理石的地砖，悬挂了七八盏水晶灯。</p>

水晶灯明亮，枝盏繁复，璀璨闪耀，照得地砖光可鉴物。</p>

满屋子年轻男女，时髦优雅、轻盈姣好，三两成群闲话，时不时欢声笑语。</p>

有乐师弹奏轻慢的钢琴曲，琴声飘然绕梁。</p>

颜今薏走进来，不少人看到了她。</p>

众人纷纷朝她过来，与她见礼：“大小姐，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吗？”</p>

颜今薏：“您是窦小姐，我记得的。”</p>

很快，郭绮年来了。</p>

她是这场宴会的主人，穿了件乳白色西洋式长裙。长裙及脚踝，胸前大片大片的蕾丝，娇俏可人。</p>

“大小姐这边请，先去喝点酒水润润嗓子。”郭绮年说。</p>

颜今薏：“今日客人多，郭小姐不必招呼我，我自己会张罗。”</p>

“那就怠慢了，大小姐请自便。”郭绮年不啰嗦，转身去与其他人寒暄。</p>

颜今薏环顾一圈，没看到盛柔贞，也没瞧见张南姝。</p>

有两位小姐和颜今薏搭话，三人便在西边角落的小椅子上坐下，闲话家常，聊起了今天的小雨。</p>

颜今薏还问了她们俩是谁、叫什么名字。</p>

一个姓方、一个姓孟，都是军中高官的千金。颜今薏刻意观察了她们俩的表情，以方便判断她们的性格。</p>

两位小姐对颜今薏不谄媚，落落大方，颜今薏和她们聊天也很自在。</p>

便在这个时候，郭绮年端了一杯红葡萄酒走过来。</p>

她纤白手指握住透明玻璃杯，杯中暗红色的酒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摇曳潋滟，走近可嗅到淡淡果香。</p>

她递给颜今薏，笑道：“大小姐，咱们后面说说话。”</p>

——刚刚还说请颜今薏自便，现在又特意送酒给她。</p>

颜今薏笑了笑，没拒绝她，和她从西花厅的后门出去，走到了后面的屋檐下。</p>

细雨如丝，斜斜密织，庭院似笼罩了一层薄纱，水雾弥漫。</p>

“我听我阿爸提过你数次。”郭绮年先开口。</p>

颜今薏：“郭师长应该很不喜欢我。”</p>

郭绮年没有虚伪，而是哈哈笑起来：“你说得对，他提到你的时候咬牙切齿。</p>

所以我和我哥哥讲，颜小姐肯定是个特有本事的人。我阿爸这个人，势利眼，若是普通人，都没资格被他骂一句。</p>

这次我宴请，他特意叮嘱我请你。整个宜城，你是最有权势的女郎了。柔贞小姐都不及你。”</p>

颜今薏轻轻抿了一口酒。</p>

一席话，郭绮年说得不快，言语中的信息太过于密集。</p>

对她父亲，明贬暗褒，又挑拨了颜今薏和盛柔贞的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