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望:“程姐……”</p>
“大公子,留洋派的人成天说‘绅士’,你这样尊贵的人,在女郎面前也绅士几分。”程三娘道。</p>
这个软钉子,楔得很准。</p>
周君望只得先告辞。</p>
程三娘让佣人重新换了茶。</p>
“……我没什么事,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的。”颜今薏道。</p>
程三娘:“我如今也是闲人。你来就直接来,无需见外。”</p>
又问起周君望,“他惹恼了你?”</p>
“嗯。”</p>
“说给我听听?”</p>
颜今薏简单讲了周君望的要求。</p>
他要依附军政府,督军巴不得。他还拿出日进斗金的码头,作为他的诚意,却顺便坑了颜今薏一把。</p>
“真心是有几分真心的,就是太自以为是。”程三娘笑道,“他很不甘心。许是他觉得,你连景少帅那样的人都喜欢,为何不能喜欢他。”</p>
颜今薏诧异看向她:“景少帅那样的人?”</p>
“至少在大公子眼里,景少帅是个粗人。你跟了他,实在为难你了。”程三娘笑道。</p>
颜今薏:“粗人是缺点吗?”</p>
程三娘忍不住笑:“也许大家看错了你。你这样矜持淡漠的女人,品位高雅,很难想象你会中意粗人。”</p>
颜今薏没觉得自己高雅。</p>
她最快乐的时候,是和景闻赫坐在海堤的小摊前,喝劣质粘牙的烈酒、吃咸鲜的臭鱼。</p>
她总是很紧绷,平时难让自己松懈,两辈子都谨小慎微。</p>
只有在景闻赫身边,她才能真的放松。似初冬晴朗无风的午后,坐在屋檐下,与两只狗一起晒暖融融的日光那样。</p>
“程姐姐,我不想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走到今日不容易,旁人挑拨了你与周君望的关系,取代了你,你会得不偿失。</p>
我往后也许不来了。我与周君望,实在没办法继续做朋友。他不该落井下石。”颜今薏道。</p>
程三娘:“这事,他做得不够光彩。”</p>
又说,“妹妹,我不曾背后捅刀,你别一生气也疏远了我。我一个女人立足多年,靠的可不是旁人施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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