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年少轻狂，豪门小少爷，富贵深情种，爱得轰轰烈烈，恨得天翻地覆。</p>

在他任性掀起的风暴当中，所有人都被他搞的人仰马翻。</p>

而其中。</p>

他唯一对不住的，就是面前的柳卿卿。</p>

爱而生恨，他当时太恨柳卿卿的母亲了，连带着也恨柳卿卿。</p>

所以。</p>

他采用了那么戏谑玩笑的方法来通知一个无辜的小孩，你的家庭破碎了。</p>

一个成年人不该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p>

更何况这是他的亲生女儿。</p>

这是混蛋的做法，他那时太年轻，只想着报复之后的快感。</p>

这些年，柳天霖常常后悔。</p>

可柳卿卿并不需要她的后悔，她可爱乖巧，人缘极好，对人礼貌，乐于助人。</p>

就连面对他，柳卿卿也能甜甜的叫一声爸爸，像最幸福的女儿。</p>

他的歉意和愧疚无从开口，无所安放，无人在意。</p>

有时候柳天霖也在庆幸的想。</p>

或许是因为当时柳卿卿的年纪太小，所以她不记得这些事了呢？</p>

这样的话，压在他心里的愧疚也能完美翻篇了。</p>

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想法，他过了一年又一年。</p>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p>

这回柳卿卿从海城回来之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里。</p>

柳卿卿懒得再演，便抛开了以前的人设和礼貌，整个人变得平静和漠视。</p>

面对他的时候，柳卿卿不再去扮演一个乖女儿。</p>

她依旧是笑着的，嘴角弯弯，酒窝可爱，可她的眼底带着无法忽视的淡漠。</p>

没有过去。</p>

柳天霖惊觉。</p>

没有过去。</p>

柳卿卿从来没有忘记，这件事也从来没有过去。</p>

“悲观？”</p>

柳卿卿看着面前柳天霖手中的十字架，弯起嘴角，酒窝明显。</p>

她的反问里带着浓浓的嘲讽。</p>

压得柳天霖的笑容维持不住，无法抬头。</p>

从来没有过这样。</p>

柳天霖心里的小人在狂吼，到底是怎么把他的乖巧女儿变成这个样子的？！</p>

柳卿卿有些疲倦的盯着头顶游过的鱼群，好想陆星，想陆星抱抱她。</p>

“亲爱的爸爸，你还要说吗，不说的话我就要走了。”</p>

她不想再呆下去了。</p>

柳天霖止住了柳卿卿想要离开的动作，犹豫片刻，开口说道。</p>

“坏消息是，你在海城的那个男朋友，他跟宋君竹宋教授一起出车祸了。”</p>

“货车失控，朝他们撞过来了，砰！”</p>

一尾鱼游在水中的声音能有多大？</p>

四周寂静，水声潺潺，小鱼游动，柳卿卿缓慢的眨眨眼睛，试图理解这句话。</p>

没有等到唯一观众的任何回应。</p>

柳天霖脸上讲故事似的夸张表情僵硬，手中比划大爆炸的手势也逐渐收回。</p>

看着柳卿卿瞬间唰白脸色，他突然意识到。</p>

他低估了那个男生的分量。</p>

他本来就是为了用这些消息来哄柳卿卿开心的，万一得不偿失就不好了。</p>

于是柳天霖的脸色正经了很多，试图缓解一下沉重的氛围，开口说道。</p>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卿卿？卿卿！”</p>

看着对面的柳卿卿毫无预兆的突然倒了下去，柳天霖脸色巨变，迅速的冲了过去。</p>

“好消息，还有好消息！没死没死，你男朋友没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