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徐根生等人都是激动和焦虑：免税啊！能多种粮都是自己的，可钱和种子怎么分？</p>

江枝在村里没有房子，每家窝棚也都拥挤，只能露天办公。</p>

好在现在是三月，下午的阳光很明媚，透过刚长出来的嫩叶落在身上，光影细碎，不冷也不热。</p>

乱兵毁村，石桌石墙没有被毁，垫上草墩就能坐，放一块木板就是桌。</p>

于是，一群男人围在一起说着买种子的钱。</p>

你十文，我二十文，还能有点积蓄的，咬牙拿出一大把铜钱。</p>

让江枝惊喜的是，外来流民里居然有一个念过书的秀才。</p>

此时，夏书言就站在江枝面前。</p>

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纪，真是失魂书生的感觉。</p>

面色苍白，身体单薄消瘦，整个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p>

身上长衫缝缝补补洗得发白，最让人揪心的是眼神空洞，神情恍惚，站在人前不跟人沟通交流，只喃喃背着文章。</p>

这是有病！</p>

带夏书言过来的夏母拉过江枝低声恳求：“江村长，我儿久考不中，在学堂被同窗嘲笑，回家又让人讥讽，他就迷了心窍，每天只知道背书，不是要打人骂人的武疯子。</p>

郎中说这是心病，需要开阔胸怀，游历各处山水。</p>

“我们是见这里山水秀丽就留在这里养病，还希望江村长能原谅他的失礼之处。”</p>

江枝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夏书言是被人言语辱骂逼疯了，想在这里养病。</p>

她没有再追问原因，也没有对夏书言表示出异样，只温和道：“夏嫂子不用担心，我是需要秀才帮忙记录账目。”</p>

夏母点头：“我已经听你家公子说了，书言只是不跟人说话，还是能识字记账的。”</p>

江枝想笑，自己刚当个村长，徐二瑞就被人称呼为公子了！</p>

不过有这话，这个夏母就让她多看了几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