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村里有夜校，江枝就让二瑞带着巧云一起去。</p>

虽然上下山辛苦，每天要花三个小时来回的路上，只要能学到东西，这点苦不算什么。</p>

曾经，在西南山区长大的孩子，每天早出晚归、翻山越岭去上学是必须经历的。</p>

那时候在每间教室里，都会有一个“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条幅。</p>

现在二瑞、巧云和小满能去上夜校，也是一段难得的生活经历。</p>

孩子还小，有婆婆带着孩子，巧云也有提升自己的时间和空间。</p>

夜渐渐黑下来，佩奇已经跑不见了，应该又是在山里晃荡。</p>

江枝关上房门，烧了水给彩霞洗澡。</p>

哗哗水声里，小女娃坐在熬好的药水里，江枝一边用软布给她擦背，一边低声唱着儿歌：</p>

“三十晚上大月亮，贼娃子起来偷潲缸。</p>

聋子听到脚头响，瞎子看见翻院墙，爪子拿根抵门棒，跛子起来撵一趟。</p>

撵到冬水田里打得灰扑，提起毛辫子一看，原来是个和尚！”</p>

“咯咯咯咯！”</p>

彩霞玩水扑腾着，打得水花四溅。</p>

江枝笑着刮她的小鼻子：“鹅！鹅！鹅，曲项向天歌！”</p>

“鹅！鹅！鹅！”彩霞一字一句学着，笑得眯起眼。</p>

玩够了，水也凉了，捞起来擦干放回炕上。</p>

本来还担心彩霞睡觉前要恋娘哭两声，可白天已经玩累了，头才放枕头上就睡得成了一团，随便怎么摆弄得不醒。</p>

江枝给她盖好小被子，再把油灯的灯芯拨下去，屋里光线昏暗，这才坐到一边捻棉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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