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脚如同钉在原地。</p>

迈不动。</p>

再见到顾承离，应该说些什么呢？</p>

这个问题，跳楼时的苏佳梦，从没想过。</p>

聂晚笙也从没有想过。</p>

但她还是开了口：“……顾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p>

顾承离低着头，淡淡的“嗯”了一声。</p>

他继续烧着手里的纸钱。</p>

“为她一夜白头，这份情意感动的，最终是你自己。”聂晚笙说，“日夜思她，又终不得她。”</p>

听到最后这句话，顾承离浑身微颤，猛地抬头盯着聂晚笙！</p>

四目相对！</p>

顾承离的眸光里满是探究，审视。</p>

可是，他从这张脸里，看不出半点破绽。</p>

“你是谁？”顾承离问。</p>

“顾承离，我叫聂晚笙。”她轻声回答，“为时已晚的晚，笙笙不息的笙。”</p>

“聂、晚、笙。”</p>

“是。”</p>

顾承离锐利的目光，始终钉在这张脸上。</p>

半晌，他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日夜思她，终不得她？”</p>

“如果，顾总得偿所愿，又怎会一夜白头？”</p>

“你说对了。”顾承离望着她，“刚才那句话，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p>

他将日日夜夜活在失去她的痛苦里，辗转反侧！</p>

聂晚笙轻笑道：“顾总这头银发，在海城众人里，都成为一桩美谈啊……如此大张旗鼓的悼念亡妻，让众人看见你的痴心和深情，好填补你心底的悔恨吗？”</p>

顾承离没有说话。</p>

“世人只看见你的情深，却半点不知……顾太太曾为你付出什么。你活着，她死了。活着的人可以作秀，死了的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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