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驰,你真可怜。”</p>
说完,纪羡沉着脸离开,直接把礼盒扔进垃圾桶。</p>
从小到大的严格要求下,他一直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是情绪异常稳定的人。</p>
头一次,他心情起伏如此剧烈,也是头一次涌起无力感和恐慌。</p>
纪羡本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仍旧是完美无缺的上位者。</p>
可直到路过一家商店的镜子,他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失态。</p>
……</p>
秦亦驰眼中涌现红血丝,僵硬地站在原地,头一次觉得自己处于下风。</p>
——“她只是把你当成哥哥。”</p>
——“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你。”</p>
字字诛心。</p>
无力感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像沼泽一样深深吸附在身上,难以反抗、难以挣脱。</p>
曾几何时,他也听过。</p>
高一那会,有个女生问乔珍:“欸,你和秦亦驰什么关系啊?感觉你俩刚开学的时候走得特别近。”</p>
乔珍认真想了想,语气平静:“算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竹马吧。”</p>
女生凑过去:“真的就只是哥哥?你真对他一点儿那种想法都没有?”</p>
乔珍很轻地说了声“嗯”。</p>
女生又惊又喜:“太好啦,秦亦驰他完全是我的菜啊啊啊!你能帮我给他递情书吗?求你啦珍珍!”</p>
温和微风里,梧桐树叶簌簌作响,乔珍的声音也随之传来。</p>
秦亦驰就在站树后,手里拎着小蛋糕,浑身僵硬,喉咙像是卡着一块石头,说不出话。</p>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牢牢攥紧,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人透不过气……</p>
暗恋,是隐忍克制的眼神,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p>
他的暗恋,是不计付出、不求回报。</p>
所以,根本没什么好可怜的。</p>
夜深,刺骨寒意袭卷全身,每一阵风都好似有无数把刀无情刮在脸上,心都要冻得裂开。</p>
秦亦驰哈了口气,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孤单落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