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云水水拉着她，戴上面具，穿梭在暗红的灯光之中。</p>

凤栖只觉得幼稚，不肯移步，终是磨不过云水水，被拽了出来，即便凤栖不耐烦，那双眼透过面具看向云水水时，也只有无奈和宠溺。</p>

云水水则一脸兴奋。</p>

后来，放莲花灯的时候，云水水大声喊：“我，云水水，只有一个愿望，愿我栖儿，能一世无忧，平平安安，免受灾难！”再后来啊，凤栖的所有灾难，都是她给的，这一熬，就是万年之久啊。</p>

都道人心可怕，原来，精灵的心也这般可怕。</p>

“神月的蝴蝶面具，甚好。”妖神道。</p>

“最可怕的面具，莫过于天真。”凤栖冷笑一声。</p>

妖神与轻歌俱都望了眼凤栖，终是无言。</p>

“奶奶、外婆，晔儿来啦。”</p>

屋外响起小包子奶声奶气的话，屋内稍微凝重的气氛终于有所松动。</p>

轻歌等人回头望向门外，却见神女拉着小包子走进来，轻歌双眼一亮，眼底闪过惊艳之色。</p>

小包子柔顺细长的发扎了两个牛角包，还缠着红绸带，额前两鬓有些碎发，穿着胭脂色的长裙。</p>

轻歌愣住，略感诧异，她看错了吗？她的晔儿，竟穿了裙子。</p>

小包子提着裙走向轻歌，转了一圈儿：“娘亲，好看吗？”</p>

“好看。”轻歌笑道，蹲下来抱着小包子，揉了揉小包子的头：“怎么穿裙子了？”</p>

“娘亲喜欢女孩，晔儿穿上小裙子，就是女孩了，娘亲可要喜欢晔儿哦。”小包子水汪汪的双眸睁大，童气稚嫩，好一番天真无邪。</p>

轻歌愣住，鼻腔一酸，用力抱住小包子：“娘亲只爱晔儿。”</p>

小包子眨了眨眼：“真的吗？”</p>

“千真万确。”</p>

“那我与爹爹掉进了河里，娘亲会救谁？”</p>

“救你。”</p>

“那娘亲不管爹爹吗？”</p>

“不管。”</p>

“……”</p>

小包子发出夸张的笑声，得意洋洋，似耀武扬威般看了眼姬月。</p>

姬月脚步一个趔趄，嘴角猛地一抽，这小家伙是在挑衅他吧？</p>

他活了上万年，阅人无数，孤独太久，却是败给了自己儿子？</p>

小包子兴冲冲地跑向阎碧瞳三人面前，“外婆，奶奶，晔儿好看吗？”</p>

妖神等人齐齐笑了，道：“好看。”</p>

小包子不知穿上小裙子会如何，他只知，他只做娘亲高兴的事。</p>

娘亲让他不要杀人，他就去背佛经，超度亡魂。</p>

娘亲希望他开心快乐，他就不能掉一滴眼泪。</p>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娘亲，决不能再次丢了。</p>

神女笑望着小包子。</p>

有个孩子，似乎也不错呢。</p>

“哥哥？”神女回头看去，东陵鳕缓步而至。</p>

“东陵兄，请坐。”姬月道。</p>

关于东陵鳕，他更多的是敬佩。</p>

一个为歌儿付出这么多的男人，应该得到他的钦佩。</p>

这世间的所有，包括青帝宝座，他都可以毫不犹豫让给东陵鳕，唯独心上姑娘不可。</p>

“姬兄，好久不见。”君子之交，点头而笑。</p>

东陵鳕驻足停下，转头望了眼轻歌。</p>

只一眼后，转身走开，走向了小包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