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靠在座椅上，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天空。</p>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纯白的月给消融，天彻底黑了，黑的望不到尽头。</p>

他悲哀地发现，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给他任何一个眼神。</p>

监控里掷地有声的对峙还盘旋在他的脑海中。</p>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地烙印。</p>

她太耀眼了。</p>

即使被深埋在谷底，无法被阳光照拂，无法被雨水滋润，也能在一片阴暗的泥地野蛮生长。</p>

甚至他自己都会代入进去。</p>

如果，他与绵绵的女儿遭受了霸凌，他会怎么做？</p>

他会将施暴者碎尸万段，甚至会连同其全家一起凌迟。</p>

如果不是家庭没有教好，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杂碎？</p>

在监控室里的那一个小时，他想通了许多事情。</p>

如果他是受害者，对于霸凌者当然也不会原谅，更不会接受霸凌者的任何爱意。</p>

哪怕如此，他还是不死心、不认命，万一呢？</p>

万一绵绵真的有一天会回心转意，亲切地喊他老公，愿意和他孕育爱的生命。</p>

铁杵磨成针，万事皆有可能。</p>

他不想放手，哪怕现在他自己都为曾经罪恶又变态的兴趣而忏悔。</p>

眼角滑落一滴泪珠，谢与淮的心被撕扯的难受。</p>

他看着路边即使在黑暗不起眼的一角，也要努力地绽放的小野花，微启唇：“绵绵，如果我不做霸凌者，还是这样疯狂地爱上了你，你会爱我吗？”</p>

在厮杀的商战里叱咤风云的第二财团掌门人，此刻低声下气地问的小心翼翼。</p>

他声音破碎，仿若一个“不会”的回答就会将他击垮的只剩下粉末。</p>

卑微的问句没有得到任何答案。</p>

谢与淮微抿唇，青筋暴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