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面无表情，声音平淡：“我不是在九年前看着你就作呕了吗？”</p>

男人无可挑剔的一张脸，染上悲怆到窒息的绝望。</p>

她倚在车窗上，歪着头，静静地看着。</p>

漆漆黑瞳掉出眼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抱得更紧。</p>

她微启唇：“怎么？都不记得了吗？”</p>

谢与淮唇瓣微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p>

“九年前，刚上高二的那次月考我年级第一名。成绩出来第二天，你就伙同金海英把我关在厕所里，整整一晚上。那时候我怕黑，也怕鬼，躲在厕所里哭一整晚。谢与淮，你瞧，九年的光景，也不能淡化你亲手施加在我身上的每一分记忆。”</p>

雪落纷纷，迈巴赫的车窗玻璃上开出了朵朵璀璨、晶莹的雪冰花。</p>

暗夜里的冰晶花，带来微弱不可见的光芒，绽放着神秘的色彩。</p>

“是，是我的错。绵绵，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我才能挽回你。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和挽回。我真的不知道……”</p>

“受害者和施暴者之间本来就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你凭什么认为我苏绵绵会犯贱到去爱一个施暴者？谢与淮，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对你产生厌恶以外的任何情感。那年的那场大雪，是我对你这样恶人最后的仁慈。”</p>

“绵绵，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可以恨我，可以讨厌我，可以厌恶我，爱和恨是可以并存的。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哪怕是骂我、打我，把我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都可以。你就当是可怜我，和我在一起好吗？”</p>

黑色的眸子，泪眼闪动。</p>

谢与淮已经低入了尘埃里，他口中的尊严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荡然无存。</p>

他对她，确实很好，很好很好。</p>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谢与淮这个份上的男人万里挑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