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北军并不领情,一是有点骨气拉不下脸面,二是怕乔地义下毒。
他们渴了便喝喝露水、河水,饿了就硬撑着。
千夫长项文秋心中煎熬难当,这两日乔地义还真不曾拿他们怎么样,这反而让项文秋倍感惶恐。
他们北军皆以追随莫将军为荣,毕竟莫将军是北国最勇猛的将军。
若莫将军当真像乔地义说的那般视他们如草芥,那他们这些满心热忱的士兵岂不是很悲哀?
乔地义见项文秋还在死撑,索性在他面前席地而坐,淡声说道:
“姓项的,今日午后我便放你们归去,至于探城武定,我早已派人假装你们去武定城前溜过一圈了,想必莫千岱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你当真不带着你的弟兄们吃点吗?饿了两天三夜,腿都打摆了吧?”
“你们这样,遇到埋伏妥妥送死啊!看,真没毒!”
乔地义从一旁备好的干粮里盲抓了一块饼,当着众北军的面大口大口嚼了起来。
“就算你姓项的大义,硬骨头,那你不吃也不能拦着其他人啊,大家都有老娘妻子在家日夜盼归呢!”
乔地义蹙着眉头,扭头又抓了一块饼吃了起来。
众北军这会儿当真都饿极了,尤其乔地义将埋伏说得煞有其事,他们没了主意,纷纷看向项文秋。
项文秋面色很是难看。
北军分为四个营驻扎在交城四面,他在南营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在诸位同袍间亦颇有美名。
这些年因他表现突出,常副将甚至还同他透露过,莫将军有将他提为万夫长的意思。
千夫长到万夫长,不仅仅是手下多些兵那么简单,那是质的飞跃。
他项文秋布衣出身,南营还有一千夫长同他不太对付,却是京都名门卢家的嫡次子,众人都说他就是内定的万夫长。
故而他在知晓将军此意后,登时欣喜若狂,当副将提出夜探武定的密令时,他便踌躇满志地接了。
原以为此行是带着手下的弟兄们飞黄腾达,如今细思其中猫腻,莫非是他挡了卢修的路,这是要被清理了?
那他手下这一千弟兄呢?他们追随他这么多年,与他可是亲如兄弟啊!
项文秋双手攥紧,心中冰寒难以名状。
他扭头四顾,周遭兄弟们全部都饿蔫了,可是一个个依旧坚守他的军令,不曾抱怨分半句。
思绪至此,项文秋神色数变,忽而伸手抓了一块干粮。
若是有毒,就让他为弟兄们先以身试毒!
项文秋大口大口啃起了饼,入了肚,才感觉那股饥饿感翻涌而上,难以忍受。
他快速将整张饼都吞了下去,等了半刻钟,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乔地义看到这里,眼里闪过一抹异光,总算是将这块硬骨头软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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