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阴阳怪气，不过是他的自尊心和对乔地义复杂无比的心绪在作祟罢了。</p>

乔地义见项文秋哑了声，便直言道：“莫千岱卑鄙至此，你可还想护他？你之前提过你与南营众人交好，如今让你写封信过去，揭发莫千岱的真面目，你可愿意？”</p>

项文秋闻言，猛地垂眸看向乔地义，冷声道：“你想让我叛国？”</p>

项文秋是有真本事的，他心里清楚， 莫千岱虽然卑鄙狠辣，但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北国最能打的将军。</p>

一旦莫千岱失了军心，这战甚至还没开始打，北国就已经先败一半了。</p>

“叛国？”</p>

乔地义撑着下巴，嘴角微挑，轻飘飘说道：</p>

“你们北国内里都烂成什么样子了？这场雍北之战，你们北国注定是要败的，我今日所谋，不过是为了减少彼此的伤亡罢了。”</p>

“你若肯出手，于你们北国王庭那些酒囊饭袋来说，或许是叛国，对寻常百姓和将士们来说，你可是大恩人。”</p>

“项文秋，你是个聪明人，或者说，你白日里决定带着余下兄弟随我回雍朝的时候，心中便早有决断了，不是吗？”</p>

项文秋被说得倒退了一步，面色微白。</p>

都被乔地义说中了。</p>

他今日对着常副将他们嘶喊而出的那句“国要亡”并不是一时愤恨之语，而是那瞬间他已然下定了决心。</p>

乔地义这几日行为如此诡异，他心中早有猜测，乔地义定是在他身上有所求。</p>

莫千岱欺他们至此，他若想护住身边这些誓死追随他，甚至愿意拿性命护着他的兄弟，他们只能往南去，他也只能遂乔地义所愿。</p>

思及此，项文秋的背猛地一弯，在这一刻折断了自己的傲骨。</p>

对方既然早已洞悉他的心思，便不必再拙劣伪装了，这信便是乔地义不说，他也是要写的。</p>

因为老安和老麦还在南营中，而一旦卢修做上万夫长，他们极有可能要受他牵连，甚至步他后尘。</p>

如今，他只有一事不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