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封家书他至今未回，以老娘与夫人的玲珑心肠，只怕也猜到几分了。</p>

如今只要想到永林恐也性命难保，他更觉肝肠寸断，连连两个噩耗，叫他如何落笔？</p>

帐中无人，即便铁血如莫千岱，也忍不住捂脸落了泪。</p>

他正深陷哀痛之中，忽而帐外传来喧嚣，紧接着常副将的声音响起：“将军！”</p>

常副将短时间内去而复返，让莫千岱心头惊跳，急忙抹脸起身。</p>

此时常副将已经掀帘入帐，他红着眼跪在地上，冲莫千岱泣声道：“将军，属下无能，不曾......不曾救下少将军！”</p>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猜测成真的那一刻，莫千岱还是觉得脑中空白，天旋地转。</p>

常副将见状急忙膝行上前，悲声道：“将军节哀，属下......属下将少将军的尸身带回来了。”</p>

莫千岱听闻此言，浑身猛地一颤，不等常副将说完，已经大踏步掀帘而出。</p>

常副将见状急忙追上，口中疾言：“将军，少将军尸身受损，还——”</p>

然而此时莫千岱已经蹲下，一把掀开了白布，一具焦黑到不辨面目的尸首出现在了眼前。</p>

莫千岱呼吸猛地一滞，悲痛欲绝之际，心中又生出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奢望。</p>

“常副将，你......你焉知这就是永林？”</p>

常副将跪在一旁，闻言悲痛地撇过头去，艰难出声：“将军，属下......属下亲见少将军被......”</p>

常副将还未言尽，莫千岱已然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般，这一刻再难自制，眼泪滚下。</p>

他怎会不知......他怎会不知，只有活活被烧死之人才会蜷成这般，他只是还心存幻想。</p>

明明出门之前，他的长子还意气风发、眉眼鲜活，可回来之时，只余一具焦尸了。</p>

“永林，永林，是爹对不起你......”</p>

莫千岱低声说着，双手几欲触碰到那张焦黑的面庞，却又颤抖着止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