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瞬间漆黑。</p>

一声轰鸣，重归安静。</p>

……</p>

楚言领着沈晴离开的时候，院子里剩下的十多个弟子，一动不动，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p>

他们不是不想动，而是身子僵硬，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p>

在他们身后。</p>

一道人影被埋在花坛的废墟里，只剩下露出来的一只手，还在微微抽搐。</p>

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形，瘫软在墙角下，鲜血还在从他的伤口里汩汩流出，在地上形成一条小溪。</p>

剩下的那个，只是一片血肉浓浆，厚厚地糊在地面的石板上，嵌入石板的裂隙中。</p>

如果不是之前亲眼所见的话，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团血酱在片刻之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修士。</p>

并且这个修士，还是凝脉境三重！</p>

三个内门弟子，没有人能够挡得住楚言一招。</p>

他们在楚言面前，就仿佛是纸糊的一般，随便一扯，就断胳膊断腿。</p>

吹一口气，就近乎四分五裂。</p>

这原本至少是地元境二重对他们的碾压。</p>

但是现在，一个比他们还低的凝脉境二重，居然做到了。</p>

等到楚言和沈晴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这群弟子仿佛失去了支架的木偶，噼里啪啦，倒了一地，个个手脚发软，站不起来。</p>

沈晴此刻静静跟在楚言的身后，听着自己老师的絮絮叨叨。</p>

“原本也不是很想杀他们。”</p>

“宗门培养一个内门弟子，也不容易。”</p>

“他们能晋升凝脉境三重，同样不容易。”</p>

“不过一想到他们曾经想杀你，我就没能控制住自己。”</p>

“唉，老师过会儿肯定要问怎么回事，说不定还会被他责骂，压力好大啊。”</p>

听到这里的时候，沈晴禁不住嘴角勾了勾。</p>

她清楚楚言的性格。</p>

能够说出来的问题，必然不会是什么问题。</p>

不过此刻即便能让老师说出苦恼，似乎也很少见呢。</p>

还让人觉得，有一点点——有趣？</p>

一想到楚言这是为自己去出气的，沈晴的心中，不由充满了大大的满足。</p>

“这是……为我做的呢。”</p>

不知道为什么，沈晴感觉心里流过一丝甜意。</p>

就在这个时候，沈晴突然见到楚言停下脚步，然后转身，看向了自己。</p>

沈晴也停下脚步。</p>

如果是林妙然，或是江盼梦，或是其他人，此刻一定会好奇问楚言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看自己。</p>

而沈晴就不会。</p>

老师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p>

要是老师要求自己跟着做，那么她也会毫不犹豫去做。</p>

如果此时楚殿下能够知道沈晴心中所想的话，恐怕会激动得哭出来。</p>

“阿晴，我想了想，你这次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啊。”看着沈晴，楚言摸着下巴。</p>

“你想想，三个内门弟子啊，都被我杀掉了，唔，准确说是当场死了一个，剩下两个，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没有什么逆天改命的天材地宝的话，多半也是不行了。</p>

反正就是这样，我都能想到，那些原本看我不顺眼的人，会怎么指责我了。</p>

目无尊长、残杀同门、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嚣张跋扈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