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心思飞动，很快就想明白。胡金宝手下就三个人，也就只能守得住一两条黑市街，再多就没办法了。

方子健怕是把江城的黑市摸透了，就算胡金宝不通知他，也不妨碍他去别的地方卖。

沈茵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担忧：“啊，那，能避开他吗？这样我都不敢来买东西了。”

摊主唉声叹气：“咱们倒是想啊，可他早上六点来，晚上七点都不一定走，来的比鸡都早，走得比狗都晚，这怎么避哟？”

沈茵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沿着黑市街外围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市场的好地方，静静观察起来。

时间刚到六点，胡金宝便开始了他那一套收钱的把戏，每个摊位都不放过。他收的比例高得离谱，大概是卖价的十分之一，几乎要了摊主们辛苦一天的血汗钱。

摊主们心里愤然，但在胡金宝身后那几个小混混的凶狠目光下，也只能忍了。

等到胡金宝收完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茵找了个附近的钟楼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其他人都被赶走，但胡金宝和他的几个小弟，竟然自己又摆了半个小时的摊，直到七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沈茵都不知道是该夸他勤劳，还是说他贪了。

她心里有了数，回了肖家。

之前，她已经和村里以及肖奶奶商量好了，打算在肖家借宿一晚。第二天，沈茵陪着肖奶奶聊天，和谢灵灵玩耍，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吃完晚饭，沈茵才不紧不慢地跟方子健说：“把自行车推上，咱们出门。”

方子健：……不是，她又要兜风？！

夏季的傍晚，天边的云朵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街上还是有不少人，吃完晚饭出来散步。

胡金宝的小弟们把其他摊主都给轰走了，他们在巷子口最显眼的地方，迅速撑起了一个小摊子。

胡金宝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但也还是默认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急匆匆地跑进小巷，他四处张望了一圈，眼底带着明显的失望。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巷口，对胡金宝道：“小同志，跟你打听个事，之前你们这儿有个卖卤鸭货的小伙子，怎么好些日子没见了，是不是去其他地方了？”

胡金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堆起笑容说：“他不做了。要不你看看我的？。”

说着，胡金宝从摊子上拿起一个罐子，打开给中年人看。

中年人只是随意瞥了两眼，便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行，你这个卤子不够香，我媳妇怀孕两个月了，就馋他那一口，我找了好几天了。”

胡金宝还是不甘心地推销着：“都是鸭货能有多大差距嘛，我这个比他的便宜，才八毛钱一斤，还不用票。”

方子健做的卤货确实有秘方，他自己做了好几次，总归不是那个味道，拿出来试着卖，也反响平平。

中年人再次凑近，认真地嗅了嗅，结果依旧不如意，他再次摇头：“味儿不对，这我还不如自己回家做呢，谢了，小同志。”

说完，就离开了小巷。

胡金宝的小弟在一边看了半天，见人走了，忍不住嘟囔道：“早知道那天就应该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把秘方抢过来！”

胡金宝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动手的？结果呢？别人啥事没有，你们倒好，自己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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