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练习册虽然简单，但架不住他基础差。前面几页还好，越往后他花费的时间就越多。</p>
下周就期考，这进度怎么看都来不及……</p>
临时抱佛脚真的有用吗？</p>
喻繁握着笔，忽然有点茫然。</p>
他这芝麻点大的基础，就算再努力，也不能考多漂亮的分数。不然哪来这么多被数学『逼』疯的学生……</p>
他觉得，能找别的办法拦住庄访琴，比学习更得通。</p>
要不还是算了吧。</p>
喻繁扔下笔，刚准备把本合上——</p>
“嗡”地一声，桌上手机忽然振了一下。</p>
紧跟着，又接连响了很多声。</p>
喻繁往后一靠，腿盘在椅上，笔随意挂在耳后，拿起手机点开。</p>
陈景深给他发了几条视频。</p>
什么东西？喻繁拧着眉，犹豫地点开。</p>
画面里是一本展开的练习册，是他手里的《笨鸟先飞》，翻开的地方也正好是他现在停留的这一页。</p>
陈景深捏着笔，把其一道题圈了起来。</p>
因为一手拿着手机，所以这一个圈画得有点勉强。</p>
“你现在基础低，分数很容易往上拉。只要肯努力，小幅度的提升基本没有问题。”</p>
夜晚的老小区，充斥着麻声和小孩的哭闹声。</p>
陈景深的声音干净低沉地响在房间里，窗外的动静似乎一下就飘得很远，“这块知识点，只做这道就。点a和点e相连，这里加一条辅助线……”</p>
喻繁沉默地听了一会儿，把笔从耳朵上拿下来，随着他的声音慢吞吞动起笔。</p>
一个一个视频听完，途暂停又播放，已经过了一个小时。</p>
喻繁把陈景深的消息划最底下。</p>
【s：发错人了。】</p>
五十分钟之前发来的。</p>
喻繁停笔，了个“？”。</p>
下一秒，手机一震。</p>
【s：是要发给王潞安的。】</p>
【-：？】</p>
【-：王潞安用的不是进化版？】</p>
【s：哦，辅导书也拿错了。】</p>
【-：……】</p>
喻繁绷着眼皮，打一句“傻吧你”，刚要发去，对面又发来一条视频。</p>
视频，繁繁使劲儿蹭着陈景深的手，陈景深人似乎坐在椅上，五指曲着挠了他几下，散漫地问：“干什么？想去？”</p>
繁繁：“汪！”</p>
“我牵不动你。”</p>
“汪？”</p>
“上次那个哥哥？他没空带你去。”</p>
“汪汪……”</p>
陈景深嗯一声：“知道了，我帮你问问他。”</p>
视频结束。</p>
【s：这个才是要发给你的。】</p>
喻繁抓起肩上的『毛』巾捂在脸上『揉』了『揉』鼻，莫名地扬了一下嘴角，然后拇指在屏幕上点了下。</p>
【-：傻吧你？】</p>
-</p>
翌日自习课，喻繁又偷偷『摸』『摸』掏了《笨鸟先飞》。</p>
一页题快看完，轮最后一道，他带了几个式都不通。</p>
陈景深昨晚的视频里好像没有这类题型？</p>
他皱着眉，下意识扭头：“这题——”</p>
完了。</p>
我日。</p>
陈景深转头跟他对上视线。这一刻，喻繁一下不知该把这本东西销毁，还是把陈景深打失忆。</p>
就在他犹豫不决地时候，陈景深很自然地收起自己桌上的试卷。</p>
“拿来我看。”</p>
“……”</p>
妈的。</p>
不就是讲个题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p>
而且这本不本来就是他帮忙遛狗的报酬？</p>
喻繁『舔』了一下嘴唇，撤下横在他之间的那只手臂：“哦……”</p>
喻繁听题时下意识会咬拇指。</p>
陈景深讲完这道题，他下意识想多问一道，就被清脆地敲门声打断。</p>
语老师站在教室门口，说：“同学，下节自习课我会过来抽背《陈情表》。”</p>
班里一阵哀嚎。</p>
“老师，这时候抽背是个什么说法？”王潞安立刻问，“是不是期考试要考这个？”</p>
“不要胡说。”语老师道，“不过这本来就是一个大考点，赶紧复习吧。”</p>
语老师前脚刚走，班里那些在做卷的瞬间有了动作。</p>
大家全都把东西塞进抽屉，然后掏了语课本。</p>
陈景深重新看自己的同桌：“会了么？”</p>
喻繁愣了一下，：“哦……会了。”</p>
刚才那点尴尬似乎飞远了。</p>
喻繁这才想起来，期考试不止有庄访琴那一科，物理语英语……都够呛。</p>
他把《笨鸟先飞》收起来，随着大流，一起掏语课本，找那篇《陈情表》。</p>
为了快点背熟，周围的人全都张开口在念，声音密密麻麻挤在一块，跟念经似的。</p>
所以他就算也跟着开口，也不会有人发现。</p>
喻繁发的几乎是气音：“年岁，舅夺母志。祖母刘……刘……”</p>
刘什么？</p>
这字怎么念？？</p>
从百度来，喻繁反复顺了大半节课，好不容易才把前面那一小段念顺了。</p>
喻繁忍着被言弄的那点火，接着往下，“逮奉圣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p>
臣什么？</p>
这他妈谁背得来？？</p>
喻繁抓耳挠腮，又拿手机要百度，余光忽然发现陈景深正在看他，而且在笑。</p>
狭长的眼睛很轻地弯起，笑得很淡，也很安静。</p>
喻繁看着他愣了好一会，才问：“你他妈……笑什么？”</p>
“没。”陈景深正『色』，很快收视线。几秒后，又重新看过来，眼尾还带着那点残留的笑意。</p>
“想以后还能跟你坐在一起，就会很高兴。”</p>
“……”</p>
语老师再次走进教室，喻繁捏着课本，半晌才把脑袋扭来。</p>
课本上的字还是密密麻麻。喻繁脑有些僵，第二段怎么看都不顺，干脆从头再捋一遍。</p>
年岁，舅夺母志。祖母刘……刘……</p>
刘什么来着？？？？</p>
妈的，陈景深这人有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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