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得着下毒吗?我前天直接让她把你戳瞎了不是更好?”</p>
路之遥不急不缓地收着药瓶和纱布,唇角笑意不减。</p>
“我早已经瞎了,这两颗眼珠子有什么要紧的。况且,我躲得过。”</p>
“你终于承认了!”</p>
李弱水脸上的愤怒被笑容代替,带着几分“被我逮到了”的小得意。</p>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套路我!”</p>
路之遥微微叹口气,状似苦恼:“竟被你看出来了。”</p>
“我当时立马就反应过来了。”</p>
此时的李弱水高兴到握拳,这是她第一次完全猜中路之遥的心思。</p>
她沉浸在这喜悦之中,从而忽略了自己被套路的事实。</p>
在这和谐欢快的氛围中,客栈的房门被打开,走进两位丰腴肥臀的媒婆,一红一绿,他们身后是匆忙跟进来的陆飞月和江年。</p>
“哟,这就是未来的郑家少夫人吧,模样标志。”</p>
“就是和男人独处一室有些不妥。”</p>
两人一唱一和地对李弱水二人评头论足起来,随后用手绢遮住嘴,嘀嘀咕咕了几句。</p>
陆飞月抱着烧鸡,三两步走到李弱水身边,有些慌张。</p>
“这是郑家送来的两位媒婆,说是今晚给你打扮一下,明早花轿就到。”</p>
两位媒婆商量好之后,对着楼下拍了拍手,三个小厮便立刻抱着箱子进了房中。</p>
媒婆让他们将箱子放到梳妆台旁,亲昵地拉着李弱水走到桌边。</p>
“这位公子,能不能让让?”</p>
坐在桌边的路之遥勾着唇角,抬起盘中的纱布和药膏起身让位。</p>
这两位媒婆将李弱水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李弱水补起了课。</p>
很明显,李弱水没有娘家,她们今日来不仅是给她梳妆和聘礼,还要把成亲的规矩给她从头说起。</p>
两位媒婆正说得火热时,路之遥慢悠悠地坐到了她们身边。</p>
穿着红衣的媒婆转头看他:“你做什么?”</p>
路之遥笑吟吟地开了口:“我也不知道成亲的习俗,有些好奇。”</p>
不仅是路之遥,就连江年和陆飞月二人都坐了过来,</p>
他们不仅是好奇,还想摸清楚流程后好找时间深入翻查郑府。</p>
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显摆的机会,媒婆们没有拒绝,反而将声音放大,继续说了起来。</p>
“……咱们这里和其他地不太一样,新娘拜完天地后不用立刻入洞房,而是要和新郎官一同坐在大厅内,将盘中堆着的喜糖发完才行。”</p>
李弱水也来了兴趣,完全把这个当成了风土人情来听。</p>
“为何要发糖,不盖盖头么?”</p>
“不用。”红衣媒婆摆摆手:“咱们沧州开明,不讲究盖头,郎才女貌大大方方展现就好,遮不遮的无所谓。”</p>
绿衣媒婆随后补充:“成亲是大喜事,喜糖沾了新娘新郎的福气,发糖便是将福气散出去。”</p>
两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规矩,说得李弱水头都大了。</p>
直到夕阳的余晖斜擦入客栈时,这两人才算把事情说完。</p>
她们将一个不大的锦盒递给李弱水,满脸喜色。</p>
“这是郑家的聘礼,里面都是一些买了没写名的店铺和宅子,都归你了。”</p>
李弱水的手有些颤抖,她打开锦盒,看着里面一叠的地契,没忍住咽了下唾沫。</p>
这也太实惠了。</p>
两位媒婆打开另外两个小木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梳妆台,神色喜庆。</p>
“要发喜糖,脸面可是很重要的,今晚就由我们给你画个美美的妆容。”</p>
李弱水被拉到梳妆台前,被细线拉着绞面开脸,开始了漫长的梳妆之路。</p>
可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鹅黄襦裙,冷风浸入,她腰前的两条绦带都染上了几分湿意。</p>
李弱水看着地牢里的其他女子,微微叹了口气。</p>
她好歹还能搓手跺脚,其他人被下了药,浑身无力,只能靠着湿冷的墙壁休息,好些人都被冻得脸色发白、嘴唇乌青。</p>
“系统,那个男配到底什么时候来?”</p>
【请宿主耐心等待。】</p>
李弱水蹲在墙角,双手拢袖,神情凄凉,像是街边无家可归的流浪汉。</p>
“如果我有错,法律会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到这本书里受苦。”</p>
李弱水会到这里完全是因为这个系统。</p>
它将李弱水送到了一本名叫《猫鼠游戏》的断案言情文中,目的是攻略那个温柔痴情的男配路之遥。</p>
为了建立李弱水与路之遥之间的羁绊关系,提高成功几率,系统让她穿成了第一案中被无情拐卖的炮灰。</p>
还早早就给他送了专属悬赏令,据它说现在男配正在赶来救她的路上。</p>
据说只是据说,一个小时之前系统就说快到了,现在还让她耐心等待。</p>
“不行,太冷了,他再不来我就要自己想办法出去了。”</p>
话音刚落,地牢入口处的门被打开,透进的天光照亮了小半地牢,一道长长的影子从入口处拉进。</p>
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妇人。</p>
随她一起的还有几个黑衣人,拿着披帛和斗篷,说的话很是谄媚。</p>
“杨妈妈,你慢些,小心摔着。”</p>
她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步伐有力,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压迫和怪异。</p>
地牢门再次关上,黑衣人将火把点燃,橙色暖光驱散了几分阴寒。</p>
她的面容硬朗,沉着脸走到牢门前,撇下的目光像是在看牲畜,上上下下打量,肆意评判着她们的品相、估算着价钱。</p>
李弱水微微皱眉,便见这杨妈妈的视线看了过来,眼神轻蔑,语气不耐。</p>
“就是你昨天想跑,伤了两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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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弱水愣了一瞬,她今天才到,难道是身体原主?</p>
“脾气太犟,送出去之前先磨磨脾气。”</p>
“怎、怎么磨?”李弱水在心里猛叫系统,却一直没有回音。</p>
不是吧!这时候又没声了!</p>
杨妈妈拿出一个布包,里面亮出了一排泛着寒光的银针。</p>
“这东西不留伤口,从指尖扎进去,再倔的牛也不敢犟了。”</p>
李弱水看着那排银针,眉心一跳,差点就吼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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