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他距离一蹬腿还有几年?还能看到什么呢?
关建树看着关老爷子闭上眼睛休息的疲倦神态,轻轻叹息道:“爷爷是真的老了。”
“是啊。”关东阳点了点头,旋即眼睛微微亮了下,向关建树道:“建树,其实我们还有另一条路走的……”
关建树愣了一下,有些迷惘的看着关东阳,目光投去时,见关东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关老爷子,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脑海中萌生出一个念头。
他知道关东阳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让关老爷子去死一死。
若是关老爷子死了,那就是被安江给逼死的。
虽然说,安江是贺老的外孙,可是,如果安江背负上一个逼死老干部的名字,他莫说是贺老的外孙,就算是贺老的亲孙子,那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考虑到事情造成的严重影响,到时候,必定要低调淡化处理,而且,也要对关家做出相应的补偿。
也许,这样一来,事情就会被掩盖下来。
良久后,关建树小声道:“这样不好吧?”
他承认,关东阳的提议的确很有吸引力,也确实是另一条出路,而且损失最低。
可是,这样的骂名,老实说,他真的有些不敢承担。
“老爷子不是常说么,一将功成万骨枯。”关东阳眼角抽搐了一下,缓缓一句后,接着摆摆手,道:“事情还没到那一步,看事情的发展,再说吧。”
“嗯,不会到那一步的。”关建树慌忙点头附和,可是,他的目光确实不由自主的向关老爷子那张密布着沧桑的面颊望去,当看到那满是沧桑疲惫,闭上眼睛,就如已经永眠般的模样,魔念如潮水般涌出,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老干部们就像是一阵风。
来的突然,回的也突然。
一餐饭吃完之后,便乘坐大巴车悄然离开了浔阳县。
关建树精心准备的一系列节目,全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没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老干部虽然如风离开了,可是,他们的出现和离开,就像是蝴蝶扇动翅膀,在浔阳县不少干部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心绪久久没有办法平复。
谁都知道,关建树把老干部们请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老干部们出头,来向安江施压,终止调查。
可现在呢,老干部们倒是来了,只是,施压的对象却从安江变成了浔阳一方,大张旗鼓的为安江站台,勉励他要调查清楚真相,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任何人涉及底线问题,都要接受党纪国法的制裁。
这样的情况下, 让他们如何能不忧心忡忡,担心事情会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会担心浔阳真的要彻底变天,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提前进行切割,进行站队。
安江送走了老干部们之后,便乘车折返回了县委招待所。
抵达招待所后,他直奔田婉茹的房间,望着她的双眼,平静道:“现在,你可以把你还没有说的东西说出来了吧?”
田婉茹怔怔看着安江,眼底满是震惊和错愕。
她着实没想到,安江竟然能够轻描淡写的便解决了老干部们到访施压的问题,甚至,还借此反将了关建树一军。
不仅如此,安江的这态度,除了展现出惊人的能量之外,更旗帜鲜明的向她表明了立场,那就是安江不把这件事情彻查清楚,那么,便绝对不会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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