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我问他，他支支吾吾不肯说，难道真的是为了谋……”</p>

姚行舟睁开眼：“不可能，他没这个胆子绕过他老子行这事。”</p>

“不若父亲去见一见那个六卜鬼，他口里定是知道文元的目的。”</p>

“嗯。”</p>

姚泊月看他神色十分沧桑，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想他一辈子几乎没有打过败仗，如今身上却出现了颓败之势。</p>

年逾半百，虽位高权重，可两个儿子却都死了。</p>

姚行舟忽然睁开眼，眼神凌厉：“这河清海晏，朗朗盛世，是我平南十万大军和我长子用命打出来的，既然南家人这般逼我……”话锋一转，他看向姚泊月，“三皇子开年十二岁了，那乾朝该有一位新的年轻的君王。”</p>

姚泊月当即止住泪：“父亲，陛下并未大错，且这些年来陛下一直偏袒三皇子，偏袒姚家，我们不必走到这一步，三皇子做……储君便可……”</p>

姚行舟站起身，眼神失望的看着姚泊月。</p>

姚泊月，一把抓住他衣角，深怕他决心已定：“父亲，求你看在女儿的面子，不要谋……不要走到这一步，筠之他并无过错，三皇子也可以名正言顺登上宝座。”</p>

“泊月，你……”</p>

“父亲，泊月如今是您唯一的孩子了，求您了……”顿了顿，姚泊月又道，“父亲，我知晓你恨那南廷玉，你放心，他逼死了文元，这个事，我绝不会让他好过，我心中已经有一法子来对付他。”</p>

姚行舟阖目，握着剑柄的手不知是愤怒还是隐忍在发颤，许久，他迈步而出。声音如洪钟响动，又夹杂着无尽妥协。</p>

“为父为你再忍南家人最后一次。”</p>

“多谢父亲。”</p>

刑部推翻了此前定罪的结果，查明姚文元为蓟州城贪污案和通敌案的主犯，姚文元死后，曾与他同流合污的大小官员皆受到处罚。</p>

这件事情虽只止步于姚文元身上，并未再牵扯到姚行舟和姚贵妃身上，但姚家依然受到牵连，名声尽毁，成为民间百姓口中的谈资。</p>

不多久，另一个围绕在南廷玉身上的谈资甚嚣尘上。</p>

不知是何人传出讯息，说南廷玉十四岁时身患蛊虫，长年饱受蛊毒折磨，蛊毒发作时疯癫失智，难以如正常人那般行事，且此蛊虫也影响男子生育能力。</p>

这也就是为什么南廷玉早已成年，却未有一妻一妾，便是因为他痿软不举。</p>

这事起初只被当作八卦传开，但久而久之，被人当做皇室秘辛讨论。</p>

百姓皆深以为然，甚至连一些簪缨世家也有所怀疑，认为南廷玉这么多年并非清心寡欲，而是借着专注政务，来藏住私隐之事。</p>

就连郁娘也被牵扯其中，说她不过是个幌子，是南廷玉借她来堵住悠悠之口。</p>

朝堂上，一众大臣们见南廷玉，不敢提及此事，只是会忍不住多望他几眼，久而久之，南廷玉察觉到不对劲，待他知晓这事，谣言已经传了一个多月。</p>

南廷玉：“……”</p>

若不是郁娘挨了板子，还在养伤，他想让郁娘出去给他说说，他到底是痿软不举，还是金枪不倒。</p>

他因这事，脸色阴沉了好几日，心里明白，这个谣言根本目的是要毁掉他的储君之位，因为大乾不可能会立一个身体有毛病的储君。</p>

而他若是找裴元清，乃至其找他御医去证明，也只会被说成是在做假证。</p>

现在谣言已经传遍大乾，倘若直接下令禁止讨论此事，又显得欲盖弥彰，因此，怎么破除谣言成了个难题。</p>

郁娘一直在长乐宫后院养伤，尚不清楚外面的事。</p>

只觉得南廷玉最近这段时间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晚上入睡时，他一直绷着脸，心事重重状。</p>

郁娘去问，他也不说，只是眼神幽幽看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