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的脸煞白，像是被一箭穿了心，她大吼一声：“人呢？”</p>

江亭摇头：“伤势太重，撑了七天，还是去了。”</p>

去了？</p>

谢玉渊半启着唇，似乎怎么也积聚不起再追问一句“他真的去了”的勇气。</p>

好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像是锈住了一样张开嘴，“你们将他妥善安葬了吗？”</p>

高栎：“他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我作主将他葬到了高家祖茔的旁边。”</p>

谢玉渊梦游似地道了一句：“他们夫妻一场，这是他应得的，我其实早应该料到的。”</p>

说完，她心里又浮出一丝庆幸，幸好没和娘说啊！</p>

高栎数十年无所波动的心被狠狠揪住，一时间几乎无言以对。</p>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自己奔赴西北大漠，一路总在想长兄惨死的消息不会是真的，或许是斩了替身也不一定。</p>

若不是亲眼所见那几根白骨，他怕是死都不会相信的。</p>

“我似乎总是来迟了一步。”</p>

谢玉渊垂下目光，低低的唤了一声：“舅舅，这和你没有关系，是宿命。”</p>

“宿命？”</p>

高栎刚刚稳下来的身体，细细的抖动起来，发出一声近乎于嘲讽的冷笑：“高家人的宿命是不得善终，我不还活着，你娘不还活着，什么宿命不宿命。”</p>

谢玉渊猛的抬起头，发现对面男人原本死灰一样的脸上又带着一抹狠戾，眼里的血色纷涌上来，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p>

“舅舅？”</p>